然后,她红唇轻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也是我的未婚夫。”
“集团新任总裁。”
我站在董事会会议室门口,掌心沁出薄汗。
三年。
东欧的风雪还刻在骨子里,莫斯科的寒夜,基辅的谈判桌,伏特加灼烧喉咙的刺痛,还有数不清的航班和酒店房间。所有拼杀、所有孤寂,在这一刻凝成一道冰冷的门。
门后,是我用三年血汗换来的入场券。
也是她的世界。
林薇。
董事长的独女。三年前那个慌称满衣柜香奈儿是A货的女孩,那个让我在深夜听见“宝贝女儿”四个字后、毅然选择远走他乡的女孩。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门。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满了集团最核心的权力层。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和咖啡混合的沉闷气息。所有目光,审视的、好奇的、带着衡量意味的,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而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长桌的主位一侧,并非正中央,但那个位置已然显赫。一身剪裁极佳的炭灰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脖颈修长,肩线利落。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曾经那些刻意掩饰的怯懦和闪烁,被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与威严取代。
她微微抬眸,目光与我相撞。
没有预想中的局促,更没有久别重逢的波澜。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只是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便淡淡移开,仿佛我只是一个即将做报告的普通高管。
仿佛那个夜晚,那个衣柜,那通电话,从未发生过。
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属于她世界的手攥紧了一下。
“程远来了,坐。”董事长林天成坐在主位,朝我略一颔首,语气是上位者惯有的、不带多少温度的温和。
我走到空位坐下,挺直脊背,开始汇报。东欧市场的开拓,数据,困境,策略,成果……每一个数字都浸透着三年的汗与血,我陈述得清晰、冷静,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我能感到董事们目光中的赞许和认可。
但我所有的感官,却像不受控制地分出了一根弦,牢牢系在她身上。
她微微侧着头,指尖一支价值不菲的钢笔轻轻点着面前的报告复印件,偶尔抬眼看向投影幕布,神情专注,专业,无可挑剔。
直到我汇报结束,会议室里响起礼节性的掌声。
林天成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后看向她:“林总监,你负责战略投资部,程远带来的这些新机会,你怎么看?”
她放下笔,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平稳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回我身上。
“程经理的报告非常精彩,”她的声音清冽,透过高质量的空气循环系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数据扎实,策略清晰,尤其是对当地政策风险的规避方案,很有预见性。”
公事公办的夸奖,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微微颔首:“谢谢林总监。”
然后,她话锋微转:“不过,我有个问题。报告中提到,与‘诺维克’集团的合作占据了我们初期业务的百分之四十。而据我所知,诺维克集团的背景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与当地一些寡头关系微妙。程经理在合作过程中,是否遇到过无法体现在报告上的‘额外’风险?或者说,你是如何确保我们的利益,在那种复杂环境下绝对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