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总让我觉得有点眼熟……”
“没有！不可能！”林眠的反应快得超出自己的控制，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我……我这是第一次接这种壁画项目！顾先生肯定是记错了！”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这过激的反应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亲手筑起一道高墙，急不可耐地将那个可能让彼此靠近一点的、关于黄昏和小花的秘密入口彻底堵死。
她看到顾怀舟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被他用惯有的涵养迅速掩去，只余下更深的礼貌性的距离感。
喜欢是本能，而此刻保持距离，是她保护自己那颗易碎玻璃心、也保护那份初见时不染尘埃的喜欢不被打碎的、她自以为是的理智。
气氛正尴尬得几乎凝固时，顾怀舟似乎是为了缓和，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专业平和：
“林小姐的能力确实不错，方案细节很见功力。
其实你的漫画我也拜读过一些，很治愈。
我特别喜欢里边那个叫小白的角色，他是穿越者吧？我看故事里埋了很多关于他的伏笔。”
正要转身逃开的林眠，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地、清晰地望向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因紧张而躲闪的眸子，此刻像瞬间被点燃的星辰，骤然亮了起来。
谈到她倾注心血的创作，那个在她熟悉领域里的世界，羞涩和笨拙奇迹般地褪去。
“你……你看过？”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的颤音，但不再结巴，“小白他是穿越，因为性格跳脱师兄们没有注意……”
她接过话题，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散发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光彩。
对于真正读懂她作品的读者，她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悦与共鸣。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困在社交恐惧里的影子，而是回到了自己王国的主人。
顾怀舟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这惊人的变化，他眼中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带着兴味的倾听姿态。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侃侃而谈的林眠和专注倾听的顾怀舟身上
这种现实与网络的双重生活，快要将她撕裂。
他每一次善意的靠近，都让她心动又惊慌。
他们的合作渐入佳境。顾怀舟显然在努力创造更多交集。他会“顺路”送她回家，会给她带符合她口味的咖啡，会认真询问她对设计的看法，仿佛她线上的那个灵魂给了他不小的信心。
线上，“舟”似乎也受到了鼓舞，言语间多了些喜欢。
“眠眠，如果能和现实中的你相遇，一定很棒。”
林眠盯着屏幕，指尖冰凉。她深吸一口气，回复：“网络和现实还是不一样的。也许保持距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
她再次摁下了暂停键，同时摁住了自己澎湃的心潮。
恰在此时，顾怀舟公司一位性格开朗如向阳花的女同事开始频繁出现在项目组。她叫苏晴，自信、健谈，总能轻易地融入任何话题，和顾怀舟讨论工作时也显得默契十足，笑声爽朗。林眠不止一次目睹他们在休息区相邻而坐，苏晴说话时神采飞扬，顾怀舟也面带轻松的微笑，偶尔点头回应。画面和谐得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