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反锁了所有门锁,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滑坐在地上。冷汗浸湿了后背。我冲进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泼脸,试图让自己清醒。抬起头,镜子里是我苍白惊恐的脸。
一切似乎都正常。
直到我准备洗澡,脱下衬衫时,习惯性地摸了摸左边口袋。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小小的东西。
我掏出来,摊在掌心。
那是一枚我从未见过的、样式古老的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像是罗马数字的“XII”。
它是什么时候到我口袋里的?我白天明明摸过口袋,只有手机和门禁卡。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是那个巷子里的“我”……塞进来的?
这一夜,我彻底失眠了。握着那枚冰冷的黄铜钥匙,听着窗外城市永不停歇的嗡鸣,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而谜底,可能通向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深渊。
头痛,又开始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第二部分:镜中之影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一种持续的、低度的惊恐之中。那枚黄铜钥匙被我藏在了抽屉最深处,但我总觉得它能穿透木板,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我尝试用理性解释一切:工作压力、长期失眠、神经衰弱导致的幻觉。我甚至去看了医生,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医生只是给我开了些安神的药,建议我多休息。
但“休息”这个词,对我来说已经成了奢侈品。我害怕睡觉,害怕闭上眼睛后,会梦到那个巷子里的“我”。我更害怕走那条小巷,宁愿每天多绕十五分钟的路。
然而,诡异的事情并没有因为我的逃避而停止,反而开始渗透进我生活的方方面面。
最先出现异常的是我的手机。周二凌晨,我被一阵轻微的震动惊醒。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运行一个我从未安装过的、图标是全黑的应用程序。我伸手想去关掉它,手指触碰到屏幕的瞬间,界面跳转,显示出一段模糊的、晃动剧烈的视频。
看角度,像是从某个高处俯拍。画面里,是我每天上班必经的那个十字路口,清晨,天色微亮,行人稀少。然后,我看到了“我”——穿着那身熟悉的衣服,正随着人流走过斑马线。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直到视频的最后一秒,“我”突然停在了路口中央,猛地抬起头,精确地看向了镜头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透过模糊的像素,依然能感受到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凝视!
我吓得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电池板都摔了出来。重新装好开机后,我疯狂地查找那个黑色图标的App,它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机记录里也找不到任何安装或卸载的痕迹。
然后是公司的咖啡机。周四下午,我接咖啡时,不锈钢的反光面上,清晰地映出了我身后的景象。但映出的不是同事们的办公隔间,而是那条幽暗的小巷!那个“我”就站在反光里,贴得极近,几乎就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同事奇怪地问我怎么了,我脸色煞白,支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家里的镜子。我开始避免与任何镜面物体长时间对视。但有一次,我无意中瞥见浴室的镜子,里面的倒影似乎比我慢了半拍。我抬手,镜中的“我”抬手的速度有微小的延迟。我眨眼,镜中的影像眨眼的动作也略显滞涩。就像……信号不良的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