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看着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泡。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裂开了一条缝。
那是腐烂的开端。
第二天，他像是没事人一样，买了早餐回来。
“安安，昨天我喝多了，对不起。”
他把豆浆递到我面前，语气温柔。
“我就是太爱你了，所以才……”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充满歉意的脸。
我选择了原谅。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喝多了。
我告诉自己，他还是爱我的。
可我不知道，地狱的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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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无声的哭泣
很快，我怀孕了。
十七岁的年纪，连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要孕育另一个生命。
我害怕，又隐隐有些期待。
或许，一个孩子，能让宋川变得更有责任感。
或许，我们能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我把验孕棒拿给他看。
他愣了一下，然后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我要当爸爸了！”
“安安，我要当爸爸了！”
他兴奋得像个孩子，眼里的光芒，是我许久未见的。
那一刻，我之前所有的不安，都被这短暂的幸福冲散了。
我天真地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怀孕初期，他确实对我呵护备至。
不让我干重活，每天给我炖汤。
甚至，戒了酒。
但好景不
长。
随着我孕吐反应越来越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人也日渐憔悴。
他的耐心，也一点点被耗尽。
他开始恢复了晚归，身上总是带着酒气和烟味。
那天晚上，他又喝得醉醺醺地回来。
我闻到酒味，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跑到门外吐了起来。
他跟了出来，一脚踹在门框上。
“吐吐吐！一天到晚就知道吐！”
“你他妈是怀了个金疙瘩吗？这么娇贵！”
我扶着墙，虚弱地看着他。
“宋川，你能不能别喝酒了，对宝宝不好。”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他。
他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拖进屋里。
“你他M有完没完？”
“老子在外面陪老板喝酒，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这个小的！”
“你在家享清福，还敢管起我来了？”
他的手，掐上了我的脖子。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正一点点从我的肺里被抽离。
窒息感，让我恐惧到了极点。
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我拼命地挣扎，用指甲去抓他的手。
他吃痛，松开了我。
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悔意，只有厌烦。
“哭什么哭！晦气！”
他摔门而去。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肚子，哭得泣不成声。
那是一种无声的哭泣。
因为我不敢发出声音，怕被隔壁的工友听见。
我怕他们知道，那个白天对我温柔体贴的男人，晚上会变成一个魔鬼。
我更怕，他们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从那天起，他开始变本加厉。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暴躁和不耐烦。
而我，还傻傻地期待着，等孩子出生了，一切就会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