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凝滞场内物理规则部分改写,请谨慎探索。与静止实体交互存在限制。】
2 为所欲为与深入骨髓的孤寂
我瘫坐在冰冷(因为热量传递也近乎停止,所以不再滚烫)的马路中央,背靠着那辆悬浮的红色保时捷车门,花了整整半个多小时,才勉强从那足以让人疯掉的震惊和恐惧中挣扎出一丝理智,尝试接受这超现实的、荒诞至极的处境。
我不是在做梦,世界真的被按下了暂停键。而我,林刻,这个平平无奇的社畜,成了这场时空事故中一个意外的、孤独的“观测者”。这个简陋的“系统”界面给了我一个明确的倒计时:整整七十二小时,三天三夜。
最初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恐惧感,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之后,一种极度荒谬和不真实的感觉,开始像雾气一样在心头弥漫开来。
我扭头看向路边那家装修得金碧辉煌、橱窗里陈列着令人炫目的钻石和珠宝的奢侈品店。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石,在静止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召唤。店门紧锁,但……时间都彻底停止了,锁和门禁还有任何意义吗?
我带着一种试探的心情,走到那扇沉重的、镶嵌着黄铜把手的玻璃门前,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不是锁的原因,而是门本身,连同它所在的墙体,都如同焊死在了这凝固的时空里,成为了绝对背景的一部分,无法被我这“正常”时间流的存在所影响。
我不信邪,又走到路边,想捡起一块散落的碎砖头。结果发现,所有原本不属于我、没有被我一直携带或接触的东西,都处于一种绝对的“不可交互”状态。我的手指可以轻易地穿透砖头,仿佛那只是逼真的全息投影。树叶摘不下来,汽车车门打不开(除了我之前靠着的那辆,因为我与它有了“接触”),甚至连空气都仿佛变成了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壁,温柔而坚决地阻挡着我与这个静止世界进行任何实质性的互动。
我成了一个幽灵,一个看客,被困在一个无比真实、细节丰富到极致,却无法触碰的、巨大的、昂贵的模型世界里。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隔阂感,比纯粹的黑暗更让人绝望。
饥饿感,这个最原始的生物本能,准时地、不容置疑地袭来。胃部传来的空虚和痉挛提醒着我,我还是个需要能量维持的碳基生物。我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想起了街角那家灯火通明(光线也凝固了)的24小时便利店。我抱着最后的希望冲进便利店,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熟食区的关东煮还在冒着……不,是保持着冒热气的完美形态,但热量似乎也一同被冻结了。
我伸手去拿一个看起来松软可口的面包,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包装袋和面包本身,仿佛在触摸空气。
无法互动!绝对的无法互动!
绝望再次像冰冷的巨浪,将我刚刚建立起的一点点心理防线彻底冲垮。一个拥有无尽物资的世界近在眼前,我却要活活饿死渴死?这简直是宇宙级别的讽刺!
我发疯般地翻找自己那个随身携带的、脏兮兮的电脑背包。里面只有一台电量早已耗尽的笔记本电脑、三四根忘了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能量棒、一个空空如也的保温杯,和一个沉重的充电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