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靖安及时出现救了她,还一直背着我把她养在外面十年。
他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不辜负她,为了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正厅之下,青砖地面泛着冷硬的光。
萧靖安毫无章法地撕扯开自己的红色官袍披在她身上,将她揽在怀里。
眉眼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你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待这样一位柔弱的女子!”
看着他兴师问罪的姿态,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涩。
抬手甩了他一耳光。
“凭什么?就凭这十年我为你付出的一切!”
我面无表情,撕开胸口的衣物,露出上面层层叠叠的伤疤。
那是我这些年一次次为他取心头血入药留下来的刀疤。
紫河车做药引的方法失败了,我没有放弃。
听人说心头血入药是一种邪术,很致命却极有效,但会导致心脉受到很大的损害。
可人一旦有了执念,就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相信一切不可能。
刀锋划破肌肤,插进心脏,很疼。
不及时缝合压迫的话,血液会流干,人也有可能随时会死掉。
十年间,我就这样一次次将胸口生生剖开,很多次恍恍惚惚在鬼门关外徘徊。
当时那种剜心取血的痛楚,到现在回想起来仍会冷汗直流。
但,终究是比不过此刻我心里的痛。
见我流泪,萧靖安眉眼间的怒意散去,眸底闪过些许不安。
他放开她,走到我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他垂着眼,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裙摆。
“阿辞,我很感恩你为我付出的一切,如果不是你,我的双腿不可能恢复成这样,可是舒儿也为我吃了很多苦,只要你能接受她,我的所有身家全部是你的。”
“她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骨肉,你知道的,萧家不能无后,我不能让她出事!”
我知道什么?
真可笑。
我只知道当初他得知我无法为他传宗接代,还安慰我说顺其自然。
还一本正经得承诺我说就算没有子嗣也绝不纳妾。
还说实在不行,找我大哥过继一个孩子继承萧家家业也行。
我当时很感动,这些年来一直觉得有愧于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可现实是他不仅在我之前已经娶妻,并且已经有了一个九岁的儿子!
现在他却敢大言不惭的在我面前说萧家不能无后!
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未如此卑躬屈膝过。
他可是风光无限的金科状元,当朝正一品东阁大学士。
哪怕是双腿瘫了,朝中也无人敢看轻他。
如今,却为了这样一个风尘女子朝我下跪。
声泪俱下的求我纳她入府。
心寒到了极致,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纳她入府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
我抬头与萧靖安对视,语气诚恳。
他以为我想通了,原本黯淡的眸子一下就亮了。
我趁他不备,拿起烧红的烙铁,发狠得印上李舒儿的脸。
“不过,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娼女登堂入室,我这萧家主母的脸面往哪搁?
“滋啦—”
焦糊味猛地炸开。
李舒儿尖叫出声。
一个大写的“淫”字烙印在她的右侧脸颊,如花面容被血色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