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特助，您看，这边就是我们直播业务的核心区域了，刚结束一场重要直播，还在收尾，有点乱，您多包涵。”张强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被称作周特助的女人微微颔首，并未接话。她的视线越过张强，在后台寥寥几名工作人员身上掠过。林薇薇早已收起之前的骄纵，端坐着，露出一个自以为得体的微笑。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屏息凝神。
夏禾站在整理间的门口，手里还拿着那件装有破损礼服的防尘袋。周特助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里没有审视，没有评判，反而像是一种确认。
张强顺着周特助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夏禾，脸色一沉，赶紧压低声音呵斥：“夏禾，愣着干什么？没看见贵客来了吗？还不快把东西放好，别挡路！”
夏禾没有动。她看着那位周特助，对方也正看着她。一种奇怪的直觉攫住了她。母亲发来的资产文件图片上，似乎有一个落款签名，那个花体字的姓氏缩写，就是“Z”，和周特助胸牌上的“Zhou”对得上。
周特助迈开步子，径直朝夏禾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异常安静的空间里，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张强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连忙跟上。
她在夏禾面前一步远处站定。身后的两名随从也停步，姿态恭敬。
“小姐。”周特助开口，声音清晰平稳，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她微微躬身，双手递上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我是瑞丰资本董事长办公室特别助理，周明华。遵照夫人的指示，相关法律文件已备齐。从此刻起，由您全权接管星耀传媒的一切事务。”
整个后台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强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住，继而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愕。其他工作人员更是目瞪口呆，视线在夏禾和周特助之间来回逡巡，怀疑自己听到了幻觉。
小姐？夫人？接管？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产生的冲击力堪比炸弹。
夏禾的心跳得很快，血液冲上耳膜，发出嗡嗡的声响。尽管已有预感，但当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刻，巨大的不真实感还是席卷了她。她看着周特助递来的文件夹，又抬眼看向对方。周明华的眼神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确认。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震荡，伸出手，接过了文件夹。指尖触碰到光洁的封皮，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
“有劳周助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比想象中要镇定。
“这是我的分内事。”周明华侧身，示意身后的随从，“这两位是法务和财务专员，将协助您完成交接。”
夏禾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面如死灰的张强，以及不远处脸色铁青的林薇薇。
“张经理。”夏禾开口。
张强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道：“在……在！夏……夏总……”称呼的改变艰难而突兀，带着明显的惶恐。
夏禾的视线落回手中的防尘袋。
“现在，”她将袋子轻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们来谈谈这件礼服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