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不再说话，抱着礼服走向旁边的整理间。她能感觉到背后各种目光，鄙夷的，同情的，看热闹的。但她此刻的心神，大部分都系在刚才那通电话和那张图片上。
她将礼服放进专用的防尘袋，然后拿出手机，再次点开母亲的对话框。
“妈，具体怎么回事？律师什么时候到？”她打字发送。
母亲几乎是秒回：“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到。禾禾，妈心里慌得很，这事太大了……你说会不会是骗子？”
夏禾沉吟片刻。母亲的担忧不无道理。但那份文件图片，不像是随手能伪造的。而且，对方图什么呢？她们家并无值得如此大费周章行骗的资产。
“等明天见了面就知道了。妈，你别担心，一切等我回去再说。”她回复道，语气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稳。
放下手机，夏禾开始整理直播后的器材。她做得很慢，却很专注。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星耀传媒这家公司，这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地方，又算得了什么？张强的威胁，林薇薇的嘲讽，忽然间都变得轻飘飘的，失去了原有的杀伤力。
就在这时，外面办公区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急促的脚步声，压低的议论声。
一个前台小妹跑进后台，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直接找到张强。
“张经理！快，总部那边来人了！说是瑞丰资本的代表突然到访，已经到楼下了！”
“什么？！”张强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对夏禾的颐指气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惶恐，“瑞丰资本？他们怎么会突然过来？一点通知都没有！”
瑞丰资本。夏禾记得这个名字。那是星耀传媒最大的隐性投资人，背景深不可测，平时极少直接干预公司运营，但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们的突然到访，对张强这个级别的经理来说，无疑是地震级的消息。
“快！快让大家收拾一下！薇薇，你也注意点形象！”张强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一边紧张地整理自己的领带，“来了几个人？到哪儿了？”
“来了三四个人，为首的好像是个女的，气场很强。已经进电梯了！”前台小妹语速飞快。
整个后台瞬间鸡飞狗跳。林薇薇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赶紧坐直了身体。谁都知道，在真正的资本面前，她这个所谓的顶流主播，根本不算什么。
张强小跑着迎了出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夏禾站在整理间的门口，看着这片突然降临的混乱。瑞丰资本……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微微蹙眉，努力回忆。是在母亲发来的那张资产清单的图片上吗？好像有一个类似的logo，夹杂在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产业名称之中。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张强谦卑的问好声。来了。
3 空降的老板
脚步声在寂静的后台显得格外清晰。张强半躬着身子，引着三四个人走了进来。他脸上的笑容堆砌得有些僵硬，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
为首的是位中年女性，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她的目光平静，扫过略显凌乱的后台，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身后跟着两名提着公文包的年轻男女，神情肃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