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盯着苏清月，那眼神，像是要透过她的皮肉，看清她骨子里那个恶毒的灵魂。
原来是你。
原来，你也来了。
“来人！”他嘶吼一声。
殿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
“把这个女人，给朕拖到偏殿！上锁！没有朕的命令，不准给她一口水，一粒米！”萧玦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的戾气。
苏清月彻底懵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前一秒还好好的皇帝，下一秒就变成了索命的阎罗。她尖叫着被拖了出去，美丽的纱衣在地上划出狼狈的痕迹。
萧玦坐在龙床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前世被凌迟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骨髓里。
他闭上眼，脑海里最后闪过的，却是选秀大殿上，那个亲手将仇人推出来的少女。
苏念……
她看着苏清月的眼神，和他此刻的眼神，何其相似。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这场复仇的游戏，似乎不止他一个玩家。
3
承乾宫一夜惊变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和前朝。
但传出去的版本，却诡异地变了味。
“听说了吗？昨晚新选的苏家大小姐，圣宠优渥，陛下竟专门为她空出了一座偏殿，让她静养呢！”
“可不是嘛！还下了旨，不许任何人去打扰，说是怕累着了美人。”
流言蜚语，总是喜欢将残酷的真相，包装成旖旎的假象。在众人眼中，苏清月这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一步登天了。
只有靖王萧景琰，在听到消息的瞬间，打碎了书房里最心爱的一方砚台。
“不可能！”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陛下是什么性子，我们都清楚！苏清月那样的美人，落到他手里，只可能被折磨至死！怎么可能是什么‘恩宠’！”
幕僚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接话。
萧景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苏清月是他的人，是他安插进宫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他原本的计划，是让苏念那个蠢货去送死，保全苏清月，日后好做他的内应。可现在，一切都乱了套！
“苏念……一定是苏念那个贱人！”萧景琰猛地停下脚步，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他想起昨天大殿上，苏念推开苏清月后，对他露出的那个诡异的笑容，还有那无声的口型。
“等着”。
她到底在等什么？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这个认知，让他不寒而栗。那个在他印象里，一直怯懦、顺从、对他言听计从的庶妹，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王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幕僚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办？”萧景琰咬牙切齿，“去苏府！本王要亲自问问那个小贱人！”
然而，靖王的车驾，在苏府门口被拦下了。
“王爷，实在对不住，”苏府的管家陪着笑脸，拦在门口，“老爷一早就进宫面圣了。临走前吩咐，府上今日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打扰二小姐。”
萧景琰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不知道，此刻的苏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苏清月被“恩宠”的消息传来，继母柳氏喜不自胜，而父亲苏振南，则是一脸凝重地进了宫。他这个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