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机会？”苏振南下意识地问。
“一个让苏家，摆脱靖王，另寻出路的机会。”我一字一句地说道，“父亲，您难道没看出来吗？靖王殿下，如今在朝中已是举步维艰。太子之位，早已与他无缘。我们苏家若是一味地将宝押在他身上，只怕将来，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番话，无疑是大逆不道。但对于苏振南这种官场老油条来说，却是最能触动他神经的利益权衡。
他震惊地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审视。
我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让云珠将早已准备好的青玉观音像捧了上来。
“父亲，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打开锦盒，温润的宝光瞬间照亮了半个屋子，“女儿听闻，您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王大人，是个痴迷古玉之人。前几日，他还因为丢了一尊心爱的玉佛而大发雷霆，迁怒了不少下属。您说，如果这个时候，有这么一尊品相更好的青玉观音送到他府上……”
我的话没有说完，但苏振南已经全明白了。
他看着那尊价值连城的观音像，呼吸都变得粗重了。打点上司，扶摇直上，这诱惑，远比一个前途未卜的女婿要大得多。
“你……你想要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我什么都不要。”我微微一笑，重新盖上锦盒，将它推到苏振南面前，“我只要父亲记住，苏家，还有我这个女儿。姐姐的路，是她自己选的。而我的路，我想自己走。”
我看着他眼中贪婪的光芒，心中冷笑。
父亲，这只是第一步。我会用你最看重的权势和利益，亲手为你编织一个华丽的牢笼。
我会让你看着，苏家是如何在我的“帮助”下，一步步“飞黄腾达”，最终，再狠狠地，从云端摔下，摔得粉身碎骨。
5
姐姐苏清月在宫里的日子，果真如我所料，是地狱。
暴君萧玦没有杀她，也没有碰她。他就只是把她关在华丽的偏殿里，日日“欣赏”。
他会让人送去最精美的膳食，但在她将要动筷的时候，又突然下令全部撤走，让她饿上一天。他会赐下最华美的衣料，但在她穿上身的第二天，又命人将其全部烧毁，让她穿着粗布囚衣。
他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反复折磨着她的精神。
最让她恐惧的，是萧玦会毫无预兆地，在深夜里，突然出现在她的殿中。他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坐在黑暗里，用那双淬了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看，就是一整夜。
苏清月快要被逼疯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招来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魔鬼。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机会，买通了一个小太监，将一封用血写成的求救信，送出了宫，送到了靖王府。
信，是靖王萧景琰亲自送到我面前的。
那一天，父亲以上香为由，带我出了府。我们前脚刚进相国寺，后脚靖王就“偶遇”了。
支开了所有人，萧景琰将那封带着血腥气的信纸，抖在我面前，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苏念，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垂眸，看着信上那些熟悉的、娟秀的字迹，如今却写得歪歪扭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