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股淡淡的、廉价的熏香味道。
是鸾玉的法力。
她在宴会上丢了脸，不敢当面报复，就来阴的，断我的水源。
青溪涧是我名义上的封地。虽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这里的山水生灵，都归我管。
水源一断，下游凡人遭殃，涧内水族也活不下去。
到时候，天庭问责下来，我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又毒又狠。
我看着那道法力屏障，冷笑一声。
雕虫小技。
她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
我没立刻打破屏障。
打破了，她马上就能感应到。到时候她再来布一个，没完没了。
我要让她知道，动我的人，动我的地盘，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回到洞府，把鲤真叫了过来。
“鲤真，帮我个忙。”
“沁姐，你说！”
“你立刻去下游的村落，告诉他们，就说青溪涧龙神即将显灵，三日后会普降甘霖，让他们准备好迎接。”
鲤真有点懵，“沁姐，你要布雨？可是你不是说……”
“我说的是在天河水府，不能无诏布雨。”我看着它，一字一句地说，“但在我自己的地盘，为了救我的子民，别说布雨，我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我压根就没打算自己布雨。
打发走鲤真，我拿出了一块传音玉符。
这玉符，是很多年前，我爹留给我的，说是能联系到一位他当年的旧友。
一位……在天庭气象司当差的旧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一缕神念输入了玉符。
“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四时功曹，布雨龙王……”
我没念什么咒语，我就是在单纯地背诵天庭气象部门的编制表。
玉符亮了起来。
对面传来一个苍老又警惕的声音：“谁？谁在念我天枢府的《司职名录》？”
我清了清嗓子，用尽量谦卑的语气说：“前辈，晚辈敖沁，乃故人之后。家父……林殊。”
林殊，是我爹的名字。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修士。
对面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玉符都断了。
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不敢置信。
“林……林殊？你是林殊的女儿？”
“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把青溪涧水源被断，下游凡人受灾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然，我隐去了鸾玉的名字，只说是被妖人作祟。
然后，我说：“晚辈人微言轻，此事上报天庭，程序繁琐，恐远水解不了近渴。恳请前辈看在家父的薄面上，施以援手，为人间降下一场甘霖。”
我又补充了一句，“晚辈不要无根之雨。只求前辈能将别处多余的雨云，拨一些到青溪涧上空即可。合情合理，合乎天规。”
这叫借雨，不叫私自布雨。
对面的老神仙，又沉默了。
许久，他叹了口气。
“罢了。林殊的面子，我不能不给。三天后，午时三刻，会有雨云经过青溪涧。能下多少，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前辈！”
我收起玉符，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雨，是借来了。
但光下雨，还不够。
鸾玉断我水源，我要让她十倍奉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