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去和你谈谈吗？」我问。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让我进去了。
他的妻子和孩子不在家。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
「你到底是谁？」他问。
「我是你。」我说。
「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很糟糕的世界。」
我告诉了他一切。
关于系统，关于清除计划，关于那些被我杀死的“我们”。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可能只是想找个人倾诉。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完全理解我的话。
他静静地听着。
他没有打断我。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悲伤。一种很深的悲伤。
「所以，你也是来杀我的？」他问。
我看着他。
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说，「我杀不动了。」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站起来，从书房里拿出一把手枪。
他把枪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你走吧。」他说。
「带着这把枪。也许以后用得上。」
「我的家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你。」
我看着那把枪。
我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他说。
「我只是比你幸运。如果我在你的世界，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活下去，凌一。」
我拿起了枪。
我站起来，走向门口。
我没有回头。
我听到了身后的枪声。
一声。
【目标生命体征消失。】
【清除完成。】
【编号44“凌一”已从存在中抹除。】
【宿主存在度恢复：148。】
我站在门口。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回头。
我杀了一个幸福的男人。
他用自杀的方式，完成了我的任务。
第5章
我变得麻木。
情感是一种累赘。它会影响判断，降低效率。
在杀死了那个幸福的“我”之后，我清除了自己身体里叫做“情感”的部件。
我不再思考目标的身份。
英雄，罪犯，普通人。
他们都只是一个红点。一串数据。一个任务目标。
我的手法越来越专业。
我向系统学习。
学习爆破，学习潜入，学习格斗，学习心理操纵。
我成了一个完美的杀手。
我的清除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我的存在度，在不断累积。
471。
823。
1599。
数字在增长。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三件事。
接收任务。
执行任务。
等待下一个任务。
我穿梭在不同的世界。
我见过漂浮在空中的城市。
我见过被植物覆盖的地球。
我见过人类退化成野兽的星球。
我见过只有AI存在的数字天国。
这些世界的风景，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收割者。
在一个魔法世界，我杀了一个正在吟唱禁咒的大法师。他想成为神。
在一个星际时代，我杀了一个帝国的皇帝。他统治着上千个星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