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是谁？”我换了个话题。
“李亦凡，健身教练，二十四岁。”苏钰鑫坦白道，“我们是在健身房认识的。”
“所以你那些额外的健身时间...”
“大部分是和他在一起。”他承认。
我想起半年前苏钰鑫突然对健身产生浓厚兴趣，每周要去四五次健身房。当时我还支持他，觉得他有自己的爱好是好事，甚至为他办了最贵的会员卡。
真是天大的讽刺。
“你知道我最恶心的是什么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是出轨本身，而是你选择了我们楼的楼梯间。八层楼，你偏偏选在七层半，是觉得这样刺激吗？还是为了方便，完事后直接上楼回家扮演好爸爸？”
苏钰鑫的表情变得难看：“今天是意外。本来我们约在酒店，但晓晓在家，我不能走太远，所以...”
“所以你就带回家门口？”我感到一阵反胃，“苏钰鑫，你还有没有底线？”
我们同时沉默下来。厨房的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打在我心上。
这时，晓晓的房门开了，他探头出来：“爸爸，我作业做完了。你们说完了吗？我能出来了吗？”
我和苏钰鑫立刻换上笑脸，那种默契仿佛与生俱来。多么可悲的条件反射。
“当然，宝贝。”我说，“想不想吃点什么？妈妈给你做。”
“不用，我不饿。”晓晓走过来，敏锐地看看我，又看看苏钰鑫，“你们在吵架吗？”
“没有。”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晓晓显然不相信，但没再追问。十五岁的孩子已经懂得察言观色。
“妈妈，你这趟能在家待多久？”他期待地问。
我看了眼苏钰鑫，他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原来他还没告诉晓晓我调回来的事。
“这次不走了。”我微笑着摸摸晓晓的头，“妈妈申请调回总部了，以后天天在家陪你。”
晓晓的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吗？太棒了！”他扑上来抱住我。
苏钰鑫站在一旁，表情复杂。惊喜？恐怕是惊吓更多吧。
那一晚，我躺在熟悉的主卧床上，却感觉像在陌生酒店。苏钰鑫洗漱完，犹豫着站在床边。
“你睡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我起身，准备去书房。
他拉住我的手：“安雅，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我抽回手：“现在不谈，我需要时间思考。”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他深深的叹息。
书房里，我打开电脑，却无心工作。脑子里全是楼梯间那一幕，以及这十五年的点点滴滴。
我记得刚结婚时，我们住在一间小出租屋里。苏钰鑫那时还是个有抱负的画家，每天在狭小的阳台上作画。我工作再累，回家看到他专注的背影，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后来我的事业越做越大，他的画却一直没卖出好价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画画了。我问起，他总是说“没灵感”，或者说“照顾晓晓已经够忙了”。
我曾以为他是自愿放弃梦想，现在想来，或许有太多无奈和委屈。
但这不是出轨的理由。无论如何，出轨是底线问题。
凌晨两点，我仍然毫无睡意。打开手机，无意中点开家庭相册。里面全是我们的笑脸——晓晓第一次走路，我们三口之家在迪士尼，去年在马尔代夫度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