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脚腕，绣鞋很合脚。
“秦嬷嬷，伺候得不错。”我弯下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记住你今天的本分，以后，我们才能好好相处。”
秦嬷嬷的身体再次僵住，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
我却只是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向梳妆台。
“伺候我梳洗吧。”
丫鬟们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端着水盆、布巾围了上来。
经过这一出，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从之前的不屑和轻视，变得敬畏和忌惮。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要想在这督主府真正地站稳脚跟，光靠立威是远远不够的。
我需要裴烬的认可。
可那个男人，心思深沉如海，喜怒无常，我又该如何去揣摩他的心思？
一连三天，裴烬都没有再踏入我的院子。
府里开始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我这个新夫人不得督主喜爱，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失宠了。
秦嬷嬷虽然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但我知道，她一定在背后看我的笑话。
我并不在意这些。
裴烬不来，我反而落得清静。
我每日里除了看看书，弹弹琴，就是打理院子里的那些花草，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修剪一盆兰花，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夫人，督主请您去一趟前院书房。”
我放下手中的剪刀，心头微微一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简单地梳了个发髻，便跟着小太监去了前院。
裴烬的书房很大，布置得却很简单，除了满屋子的书架，便只有一张宽大的书案和几把椅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血腥味。
我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东厂的番役服，显然是犯了什么错，被用了刑。
裴烬就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正入神，仿佛眼前这个血人不存在一般。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才缓缓抬起头。
今天的他，没有穿那身代表着权力和地位的飞鱼服，而是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少了几分阴鸷，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清贵。
若不是亲眼见过他狠戾的手段，我几乎要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
“来了？”他放下书，对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压下心中的不安，走到他身边。
他拉住我的手，将我拽进他的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极其亲密，也极其暧昧。
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怕了？”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低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督主，这是……”
“一个不听话的奴才。”裴烬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只蚂蚁。
他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递到我的嘴边，“尝尝，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
浓郁的血腥味和桂花的香甜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冲击，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我强忍着恶心，摇了摇头，“臣女不饿。”
“不饿？”裴烬的眼神沉了沉，“还是嫌这屋里脏，倒了你的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