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野摇头,眼眶泛红:"我妈那边...你也知道,她早就有了新家庭。亲戚们能借的都借了..."
他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对不起,甜甜,对不起..."
何甜甜的眼泪无声滑落,浸湿了他的衬衫。她知道他别无选择,那是他父亲唯一的生机。
接下来的日子,齐飞野忙得不见人影。既要照顾母亲,又要办理出国手续,还要应付各种考试。何甜甜尽量陪在他身边,但两人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离别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齐飞野的父亲病情暂时稳定,他必须赴M国报到。
机场送别那天,下着蒙蒙细雨。何甜甜强忍着泪水,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精心包装的小盒子。
"上了飞机再打开。"她努力挤出微笑。
齐飞野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等我,甜甜。最多十年,我一定回来。"
"好,"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我等你。"
他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然后毅然转身走向安检口,一次都没有回头。
飞机上,齐飞野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红绳手链,串着一颗小小的银色星星吊坠。旁边还有张纸条:
"无论你在哪里,我的星星永远为你指引回家的路。——甜甜"
他握紧手链,眼泪终于落下。
最初的几个月,他们还能每天视频通话。齐飞野忙着适应新环境和学业,何甜甜则一边完成学业一边兼职攒钱,想着能不能早点去看他。
但渐渐地,齐飞野的消息越来越少。有时几天才回一条短信,视频通话的次数也从每天变成每周,再到每月...
何甜甜理解他忙,毕竟要兼顾学业和照顾父亲,还要偿还公司的预付款。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时常在深夜盯着手机发呆。
大四毕业那天,何甜甜穿着学士服,在校园里每个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拍照。最后来到当年他冲进雨中接住她的操场,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林薇找到她时,她已经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别等了,甜甜,"林薇心疼地抱住她,"都一年了,他连你毕业都没个消息,这种人不值得。"
何甜甜摇头,摸着手腕上同款的星星手链:"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然而命运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毕业后不久,何甜甜偶然从齐飞野的一个高中同学那里得知——齐飞野的父亲三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而他,从来没有告诉她。
何甜甜颤抖着拨通那个几乎已经陌生的号码,却只听到冰冷的关机提示。她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最后,她通过齐飞野的导师联系到了M国,却被告知齐飞野已经退学,去向不明。
那一刻,何甜甜的世界彻底崩塌。
她在家哭了三天三夜,然后默默收起所有与齐飞野有关的东西,包括那条星星手链。
青春年少的爱情,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画上句点。
五年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人和事。
何甜甜毕业后成了一名插画服装设计师,小有名气。她在城北开了间小小的工作室,教孩子们画画,接一些商业稿,生活平静如水。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拿出那条星星项链,想起那个曾许诺永远不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