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没有信号。Wi-Fi标志消失。座机电话里只有忙音。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门外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沉重，拖沓。有东西在撞门。一下，又一下。门板震动，灰尘从门框上落下来。椅子腿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站起来，走进厨房，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水果刀。刀身很窄，反射着顶灯的光。我握紧刀柄，手指关节发白。
撞门声停止了。脚步声拖沓着远去。
我慢慢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空着，感应灯熄灭了。一片昏暗。地上有一道暗红色的拖痕。
我搬开椅子，轻轻拧开门锁，拉开一条缝。血腥味混着一种腐烂的气味涌进来。我屏住呼吸，侧身出去。走廊尽头，安全出口的标志亮着绿光。
我朝着楼梯间走去。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东西上。楼梯间里，防火门虚掩着。我推开一点，往下看。楼下传来低沉的嘶吼声。我缩回来，转向通往天台的门。门锁着，但锁芯老旧。我用力撞了几下，门开了。
天台上风很大。我走到边缘，向下望。小区里，几十个身影在游荡，动作僵硬。花园的草坪上躺着几具不成形的尸体。围墙大门紧闭，外面街道上停着几辆撞在一起的汽车，没有活人动静。
我在天台的水塔后面坐下来，水泥地很凉。水果刀放在手边。太阳慢慢升高，阳光刺眼。我眯起眼睛。
天黑之后，我溜下天台。楼道里很安静。我回到自己家门口，门关着，我离开时夹在门缝里的一张纸片还在。我开门进去，反锁。房间里一切照旧，只是多了一层灰尘。
我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水流出来，我用手接住，喝了几口。又打开冰箱，里面的灯不亮，食物散发出一股酸味。我关上冰箱门。
角落里那箱硬币还在。我走过去，抓起一把硬币，又让它们从指缝间漏下去，发出冰冷的撞击声。
我坐回电脑前，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启动画面出现。然后变成蓝色，显示一行错误代码。我重启，同样的情况。主机箱里传来硬盘运转的咔哒声，然后是一股焦糊味。我拔掉电源。
我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灯罩上停着一只苍蝇。
门铃响了。
我没有动。
门铃又响了一次。然后是用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嘶啦——嘶啦——
我爬起来，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外面站着一个女人，穿着护士服，衣服上沾着血迹。她的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歪着，脸上皮肤青灰，眼睛只有眼白。她用额头抵着门板，摩擦着。
我后退，远离门口。刮擦声持续了一会儿，停止了。脚步声下楼去了。
我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墙壁传来隔壁电视的声音，新闻播报员语速急促：“……不明病毒……隔离失败……市民请勿外出……”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纹路清晰。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3 权限觉醒
门开了。苏瑶站在门口，她穿着那件我描写过的月白色流仙裙，头发挽起，插着一支玉簪。她看着我，眼睛里没有温度。
“林墨。”她说。
我侧身让她进来。她走过我身边，带起一阵淡淡的冷香。她在沙发上坐下，腰背挺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