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自然,像他们以前在一起时,总凑在一块讨论古建筑那样。
阮清欢愣住了,忘了去抢图纸。
顾砚辞找了支笔,就在她的修复台上改了起来。他的侧脸专注,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时光好像突然倒流了。
回到三年前,在博物馆的修复室里,他也是这样,一边看她补古籍,一边给她讲建筑结构。阳光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改好了。”顾砚辞把图纸递给她。
阮清欢接过,看着上面那几笔修改,确实比她原来的更合理。心头的某个角落,像被温水泡过,软了下来。
“谢谢。”她低声说。
顾砚辞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不客气。”
他转身想再说点什么,目光却突然被案角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本旧相册,刚才被图纸盖住了,现在露出一角,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是他和阮清欢的合影。
在博物馆的银杏树下,他搂着她的肩,她笑得眉眼弯弯,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
顾砚辞的呼吸顿住了,伸手想去拿。
“别动!”阮清欢突然喊了一声,慌忙把相册合上,藏到身后,脸颊通红,“那是……那是别人的照片!”
顾砚辞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是吗?可我怎么觉得,照片上的姑娘,和阮小姐长得很像?”
“你看错了!”阮清欢把相册抱得更紧,像护着什么宝贝。
就在这时,托儿所的老师打来电话,说念念在幼儿园和小朋友打架了。
阮清欢吓了一跳,顾不上和顾砚辞纠缠,抓起包就往外跑:“念念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阮小姐,我送你去!”顾砚辞快步跟上。
两人赶到托儿所时,就看见念念站在墙角,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对面的小男孩正哭哭啼啼。
“念念!”阮清欢跑过去,上下打量他,“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妈咪,我没事!”念念梗着脖子,“是他先说我没有爸爸的!我说我有爸爸,他还推我!”
阮清欢的心揪了一下,刚想教育他,顾砚辞却走了过去,蹲在念念面前:“打得好。”
念念和阮清欢都愣住了。
顾砚辞看着那个还在哭的小男孩,语气平淡却带着威慑力:“以后不准再说我儿子没有爸爸,听到了吗?”
小男孩被他的眼神吓住了,点点头,不敢再哭了。
老师连忙打圆场:“顾先生,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
顾砚辞没理老师,只是揉了揉念念的头:“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告诉爹地,爹地帮你揍他。”
“真的吗?”念念的眼睛亮了。
“真的。”顾砚辞点头,“现在,跟小朋友道个歉,动手打人是不对的。”
念念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阮清欢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当爸爸。
回去的路上,念念坐在顾砚辞的车里,兴奋地讲着幼儿园的事。顾砚辞偶尔应一声,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副驾驶的阮清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