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我跟着他飘进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
视野无敌。
以前我总爱站在这里看风景。
他会冷冷地说，别挡光。
现在，没我挡着了。
阳光亮得刺眼。
他走到办公桌后。
坐下。
目光扫过桌面。
突然定住了。
桌角放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礼盒。
很小，很精致。
我认识那个牌子。
顶级珠宝。
他每年都会买。
送给苏晚的。
呵。
我差点忘了。
昨天是苏晚的生日。
就算我死了，这事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看。
习惯多可怕。
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他拿起那个盒子。
在手里掂了掂。
嘴角居然扯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看得我心头发冷。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
按了快捷键。
是打给他那个万能助理的。
电话接通。
他对着话筒，声音放得很轻。
带着一种我从没听过的，近乎诱哄的语调。
「晚晚，别闹了，礼物准备好了。是你上次看中的那款胸针。回来拿，好吗？」
我飘在桌子对面。
看着他的表演，心里只剩荒谬。
晚晚？
他以前只会连名带姓叫我林晚。
要么直接省略称呼。
现在对着空气，倒叫得亲热。
电话那头。
助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恐。
透过听筒隐约传出来。
「陆…陆总？您…您在跟谁说话？」
陆寒琛的脸色瞬间沉下。
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对着话筒，语气恢复冰冷。
带着不容置疑。
「寄出去。老地址。立刻。」
「是…是，陆总。」
助理不敢多问。
他摔了电话。
胸口剧烈起伏。
眼神变得狂躁。
死死盯着那个丝绒盒子。
像要把它烧穿。
几分钟后。
内线电话又响了。
他深吸一口气。
接起。
语气极度不耐。
「又什么事？」
助理的声音抖得厉害。
几乎要哭出来。
「陆总…快递公司…他们拒收了。说…说收件地址是…是西山墓园。联系不上收件人…」
啪嗒。
他手里的钢笔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脸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比纸还白。
他猛地抬头。
视线没有焦点地扫过整个办公室。
最后，落在我飘着的这个方向。
眼神里是全然的茫然。
和一种…逐渐裂开的恐惧。
他张了张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墓园？」
对啊，陆寒琛。
你的替身妻子，我。
已经住进墓园了。
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
你打算怎么送？
烧给我吗？
4.
办公室里死一样安静。
陆寒琛盯着我方向的眼神，空得吓人。
像被抽走了魂。
西山墓园。
这四个字像颗炸弹。
把他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炸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来。
动作太急，椅子向后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