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抖动着,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在空无一人的墓园里,这笑声显得格外刺耳,格外瘆人。
我愣住了。
灵魂状态的我,都觉得一股寒意窜了上来。
他疯了?
他对着我的墓碑,声音带着笑后的沙哑,还有一丝……诡异的温柔。
「晚晚,你赢了。这次躲猫猫,你躲得真好。我认输。」
他顿了顿,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或者别的什么。
「玩够了,就回来吧。别闹了。」
这话是对着空气说的。
也是对着我说的。
可他看不见我。
永远也看不见了。
他说完,站起身。
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疯笑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他转身,毫不留恋地朝墓园外走去。
背影挺拔,决绝。
我飘在原地。
看着他越走越远。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陆寒琛,你不是疯了。你是从来就没清醒过。」
而我这场长达十年的痴恋。
终于,以这种荒诞的方式,彻底剧终。
雨,下得更大了。
2.
我看着陆寒琛坐进车里。
黑色的豪车,像口移动的棺材。
无声地滑入雨幕。
我没地方可去。
只能跟着。
穿车门而过时,没什么感觉。
当鬼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省交通费。
车子开回那栋别墅。
我和他所谓的家。
曾经我花了无数心思打理的地方。
他下车,推开沉重的雕花铁门。
院子里我种的白玫瑰,开得正好。
沾着雨水,娇艳欲滴。
他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过。
保姆张妈红着眼眶迎上来。
「先生,您节哀……」
他像没听见。
直接脱下湿透的外套,扔在玄关的地上。
那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以前我连碰一下都小心翼翼。
他走到客厅中央。
站定。
环顾四周。
一切似乎都和我在时一样。
茶几上摆着我插的鲜花。
沙发靠垫按我的习惯摆放整齐。
但又完全不一样了。
空气是凝固的。
死气沉沉。
他扯了扯领带,动作有些烦躁。
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开口,声音干涩。
「我累了。咖啡。老规矩。」
他在对我说话。
习惯性的命令口吻。
张妈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看看他,又看看厨房。
「先生,林小姐她……」
我就在他面前。
可他透过我,只看得到一片虚无。
「去煮!」
他猛地提高音量。
眉头紧锁。
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张妈吓得一哆嗦,赶紧跑进厨房。
我跟着飘进去。
看着张妈手忙脚乱地摆弄咖啡机。
她是我走后新请的。
显然不熟悉他的口味。
过了一会儿。
张妈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出来。
战战兢兢地递给他。
「先生,您的咖啡。」
陆寒琛接过。
只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