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我跪在最后排,头埋得低低,生怕皇帝看见我脖子上的鹅包。结果还是被抓壮丁。皇帝老爷子点我名:“柳青云,朕看你策论写得好,来,抬头。”我心脏跳到嗓子眼,一寸寸往上抬,目光跟他撞个正着。老爷子笑眯眯:“好个俊俏书生,朕赐你与安乐公主择日完婚!”
嗡——我脑袋当场炸成烟花。旁边考生齐刷刷看过来,羡慕得眼珠子滴血。我嘴巴张成蛤蟆,却发不出声,只能咚咚磕头,磕得地砖作响。退殿时,腿软得走不动,是同考官把我架出去。一出宫门,我蹲在墙角干呕,吐得只剩苦水。胃里空得慌,心里更空:娶公主?我拿什么娶?拿糯米团子吗?
回客栈,小桃见我脸色煞白,以为我没考好,安慰:“小姐,咱还有下次。”我摇头:“有屁下次,皇上让我当驸马。”小桃“啊”一声,下巴差点掉地上。我瘫在床上,盯着房梁,眼前浮现公主的脸——传闻她美则美矣,却一脚踹翻过三个驸马。我摸摸自己细胳膊细腿,打个冷颤:这一脚下来,我得散架。
可皇命如山,不嫁也得嫁,不,是娶也得娶。我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闷声骂:“柳青云,你丫跑路,留下我给你娶老婆!”骂完,眼泪鼻涕一起流,湿了一大片。窗外月亮圆得过分,像嘲笑我:柳青鸾,你也有今天。
哭够了,我爬起来,把剩下的糯米团子一股脑塞进嘴里,嚼得满嘴黏糊,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噎完,我抹把脸,对镜子抱拳:“柳兄,合作继续。”镜子里的“男人”眼睛通红,嘴角还粘着米粒,滑稽得要命。我冲他咧嘴一笑:殿试都过了,洞房还能难倒我?难也要上,谁让我已经没有退路。
明天,我就叫“柳青云”,是状元,也是准驸马。
至于后天……后天的事,留给明天的我去头疼。
2 洞房验婿:公主摸我脖颈那夜
大婚那天,长安城像被红绸子裹住,连风都是胭脂味。我头戴七梁冠,身穿绛纱袍,跨坐在高头大马上,手心全是汗。百姓夹道喊“状元郎”,我咧嘴笑,嘴角僵得能挂油瓶。要不是小桃在轿边偷偷托我一把,我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
黄昏入府,礼官唱拜,我像个提线木偶,一跪二叩三起身。耳边锣鼓震天,心里却擂鼓更响:待会儿就要洞房,公主要是拆我马甲,我脑袋得搬家。想到这儿,腿又发软,差点把拜垫跪穿。
好容易熬到合卺宴散,我被簇拥进新房。门一关,外头喧闹戛然而止,只剩红烛“噼啪”爆芯。公主坐在喜榻正中,盖头红得晃眼。我杵在门口,进退两难,活像被罚站的小学生。
“驸马,”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笑,“不过来揭盖头,是要本宫自己掀么?”
我咽口唾沫,挪过去,拿喜秤的手抖成筛子。盖头一掀,我差点窒息——她比传闻还艳,眉似远山,唇若春樱,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像猫看耗子。我慌忙垂眼,生怕被吸了魂。
“柳青云,”她悠悠道,“状元郎好相貌,脖子却怎的缺了点东西?”
我浑身一紧,干笑:“臣……自幼被鹅啄,喉结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