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夜昙还没回答，碎片边缘突然裂开。莱恩踏着星轨走来，左脸的咒纹少了一半。
「艾琳。」他伸手时，腕骨上的银链哗啦作响，「把断剑给我。」
夜昙突然挡在我们中间。他后背的皇室徽记亮起来，皮肤下的星座开始重组。
「他在说谎！」夜昙吼着，「你看他手腕！」
莱恩的银链突然绷紧。链子另一头消失在虚空里，拽得他踉跄一步。
「没时间了。」莱恩的咒纹开始渗血，「‘血眼’已经锁定你的烙印。」
我低头看掌心。星辰烙印里浮现出细小的星轨，正和夜昙皮肤下的星座同步闪烁。
镜中艾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夜昙才是皇室培育的活体星图，他在骗你。」
莱恩突然挥剑。断剑斩向夜昙脖颈的瞬间，黑发少年胸口裂开，喷出的星砂凝成北天星座。
「动手！」夜昙抓住我的手腕，星辰烙印灼痛难忍，「砍断他的锁链！」
我下意识挥剑。断剑撞上莱恩腕间的银链，火花四溅。
链子断了。
莱恩的咒纹突然全部亮起来。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左脸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错了……」他抬头时，右眼变成和夜昙一样的血色，「那是我的封印……」
夜昙突然大笑。他撕开上衣，胸口浮现出完整的星轨仪图案。
「终于。」他声音变成大祭司的腔调，「拿到太子的星纹钥匙了。」
所有镜子同时碎裂。我们坠向深渊，莱恩拼命想抓住我的手。
「记住！」他在下坠中大喊，「星辰从不说谎——」
我砸在实地上。夜昙站在王陵入口，胸口嵌着半块星轨仪。他脚边躺着昏迷的莱恩，左脸咒纹正在消失。
「多谢帮忙。」夜昙——或者说大祭司——活动着新身体，「现在该去唤醒‘血眼’了。」
他抬手划开空间裂缝。裂缝那端，钟楼顶端的坠星正在膨胀，表面浮现出眼睛状的纹路。
莱恩突然睁眼。他剩下的咒纹飞起来，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星图。
「艾琳……」他每说一个字就吐血，「碰我的……」
我扑过去抓住他的手。
瞬间看见真相——
五年前雪夜，夜昙被绑在祭坛上。大祭司把星轨仪碎片钉进他胸口：「你就是新的活体星图。」
记忆跳转。三天前占星台，夜昙偷偷修改我的紫萤灯配方：「这样她就能激活‘血眼’的坐标。」
最后是现在的王陵。夜昙胸口的星轨仪正在转动，每转一圈，莱恩的咒纹就消失一部分。
「杀了我……」莱恩把断剑塞进我手里，「才能切断连接……」
夜昙的冷笑从背后传来：「你下得了手吗？」
断剑突然发烫。剑柄上的绷带自行解开，露出下面刻的小字——
「星象师可改写命运。」
莱恩用最后的力气推我。我踉跄着冲向夜昙，断剑对准他胸口的星轨仪。
「没用的。」夜昙轻松闪开，「你根本不会——」
剑尖突然拐弯。它自己刺进我的星辰烙印，黑血喷在夜昙胸口。
星轨仪停了。
夜昙惨叫起来。他皮肤下的星座一个接一个熄灭，最后只剩下心脏位置的光点。
「你……」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用自己当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