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的咒纹突然全部飞起来。它们在空中重组，变成完整的北天星图。
「星辰从不说谎。」我跪倒在地，看着烙印的血染红断剑，「但星象师可以。」
夜昙的身体开始崩解。他抓向坠星方向，指尖已经化为星砂。
「来不及了……」他狞笑着消散，「‘血眼’已经……」
王陵突然剧烈震动。穹顶裂开，露出外面血色的天空——
那颗坠星正在下坠。
而它表面，睁开了成千上万只眼睛。
5
藏书阁的门被踹开时，我正在翻找星象典籍。
璃羽拖着断剑冲进来，剑柄上的蓝宝石闪着诡异的光。她银面具裂了道缝，露出里面机械装置的齿轮。
「没时间了。」她抓起我的手按在宝石上，「看这个！」
蓝宝石突然发烫。记忆画面直接砸进脑海——
五年前的观星台。莱恩站在星轨仪前，他左脸的咒纹正在剥落。大祭司带着卫兵破门而入，手里举着被篡改的星图。
「太子殿下。」大祭司展开星图，上面的预言血迹未干，「星象显示您将弑君。」
记忆突然扭曲。我看见夜昙躲在帷幕后，偷偷调换真正的星图。他胸口嵌着星轨仪碎片，和现在一模一样。
「莱恩是被陷害的！」我猛地抽回手。宝石突然裂开，里面蜷缩着一只发光的幼虫，「这什么鬼东西？」
璃羽的机械喉咔咔作响。她扯开衣领，锁骨位置有个相同的幼虫在蠕动。
「星蝶。」她写字的手在抖，「皇室用它控制活体星图。」
断剑突然震动。蓝宝石彻底碎裂，幼虫展开翅膀飞出来。它的磷粉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星轨。
「夜昙体内也有。」璃羽突然咳出机油，「莱恩的咒纹能杀死它们。」
我盯着星蝶幼虫。它翅膀上的花纹和莱恩的咒纹一模一样，只是方向相反。
藏书阁的窗户突然爆裂。夜昙站在窗框上，黑发间缠绕着星砂。他胸口星轨仪转动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找到你们了。」他歪头微笑，嘴角裂到耳根，「把幼虫交出来。」
璃羽挡在我前面。她断剑指向夜昙，剑身突然伸长，变成完整的竖琴形状。
「你才是傀儡。」她拨动琴弦，叛军头发编织的弦割破手指，「大祭司用星蝶控制了你。」
夜昙大笑。他跳下来时，皮肤下的星座全部变成血红色。
「错。」他伸手抓向璃羽的机械喉，「我自愿的。」
璃羽的银面具突然炸开。机械装置暴露在空气中，齿轮疯狂旋转。她喉咙深处传出录音：「星象可改，人心难测。」
夜昙的动作顿了一下。
就这一瞬间，幼虫突然飞进他张开的嘴里。夜昙掐住自己脖子干呕，皮肤下的星座开始乱窜。
「现在！」璃羽推我向窗口，「去找莱恩！」
夜昙跪倒在地。他后背裂开，星砂喷出来凝成「血眼」的图案。
「来不及了……」他痛苦地蜷缩，「‘血眼’已经苏醒……」
我爬上窗台。远处钟楼顶端，坠星表面的眼睛全部睁开。它们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连成一片血光。
璃羽突然抱住夜昙。她断剑刺进自己机械喉，火花四溅。
「走啊！」她最后的录音是莱恩的声音，「去改写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