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的身体突然爆开。绷带碎片里飞出无数银线，全部连接着墙上的血星图。
「走！」莱恩推我进紫光通道，「星轨仪下面有——」
夜昙突然惨叫。他后背裂开，星砂喷出来凝成完整的皇室徽记。
璃羽扑过去抱住他。机械喉管里传出最后的录音，是莱恩五年前的声音：「保护好最后的星象师。」
紫光吞没视野前，我看见莱恩独自走向蜂拥而来的血星图。他左脸的咒纹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锁链形状。
「艾琳，记住。」他的声音混着金属撞击声，「星辰从不说谎。」
然后我就摔在了王陵地下室的石板上。断剑插在面前，剑柄上缠着染血的绷带。
夜昙蜷缩在旁边昏迷不醒。他皮肤下的星座正在重组，体温高得吓人。
地下室中央的星轨仪突然启动。金属环转动的声音里，我听见璃羽机械喉最后的杂音。
还有另一个声音。
从星轨仪底下传来的，像是金属刮擦棺材板的声音。
4
星轨仪转动的金属声刺痛耳膜。
我抓起断剑，剑柄上的绷带突然缠住手腕。那些血渍亮起来，变成细小的星纹。
「夜昙！」我摇晃黑发少年。他皮肤下的星座正在乱窜，后背裂口喷出的星砂凝成皇室徽记，「醒醒！」
他猛地睁眼。右眼瞳孔变成钟楼坠星的血色，左眼却闪着莱恩咒纹的银光。
「镜廊……」夜昙咳出星砂，「快走……」
地下室墙壁突然透明。无数面镜子从地底升起，每面镜子里都是破碎的星空。有些星星连成锁链，有些组成刑具，还有的正在滴血。
夜昙拽着我冲向最近那面镜子。镜中的我竟然没动，反而咧嘴笑了。
「别回头！」夜昙的手突然穿透镜面，「莱恩在找我们！」
冰凉触感包裹全身。我撞进镜中世界，摔在浮空的星轨碎片上。下方是万丈深渊，无数个莱恩在不同的时空碎片里行走。有的被铁链锁着，有的正在施法，还有的胸口插着断剑。
「这是所有可能的未来。」夜昙指向某个碎片。那里的莱恩左脸咒纹正在剥落，「皇室用星轨仪制造了这些陷阱。」
我掌心的烙印突然剧痛。镜中的我站在身后，手指掐进我肩膀。
「你才是最好的诱饵。」镜中艾琳的声音和我一模一样，「莱恩会为救你而死。」
夜昙突然扑过来。他体温骤降到冰点，皮肤裂开喷出星砂。那些星砂凝成锁链，捆住镜中艾琳的脖子。
「跑！」夜昙右眼流出血泪，「去第七块碎片！」
我跳向最近的那块时空碎片。落脚瞬间，无数记忆灌进脑海——
莱恩被按在祭坛上，大祭司用星轨仪碎片划开他左脸的咒纹。
「每道咒纹都是一个时空坐标。」大祭司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找到星象师，你就能回家。」
记忆突然切换。雪夜刑场，真正的加尔跪在莱恩面前，胸口插着那把断剑。
「殿下快走……」加尔的血染红雪地，「他们要用您的咒纹做钥匙……」
我摔在第七块碎片的地面上。这里的星空是凝固的，所有星星都连着银线。夜昙从镜面跌出来，浑身是血。
「莱恩马上到。」他抓住我的右手。星辰烙印亮起来，和远处某个光点共鸣，「别信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