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猛地捂住我的嘴。他皮肤下的星座全部熄灭，只剩右手指尖还亮着一点微光。
那光照出了密道墙壁上的东西——
正在渗血的星图。
3
渗血的星图突然活了。
那些血线像蛇一样扭动，在墙上组成新的图案。我后退时踩到璃羽的断弦，差点摔倒。
「别碰墙！」夜昙拽住我手腕。他指尖的星辉和墙上的血线一模一样，「这是皇室追踪术。」
密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璃羽的机械喉发出警报般的咔嗒声，他快速在尘土上写字：「星轨仪要启动了。」
我摸到腰间的断剑。剑柄上的血丝还在蠕动，但已经变成暗金色。加尔胸口爬出来的星纹就是这种颜色。
「那玩意在吞噬你的星力。」夜昙突然掰开我手掌。他指甲划开星辰烙印，黑血混着星砂滴在地上，「皇室在拿你当诱饵。」
璃羽猛地抬头。银面具的接缝处渗出机油，他写字的手在抖：「莱恩留了东西给你。」
密道突然亮起来。墙上的血星图燃烧起来，火光是诡异的银蓝色。夜昙皮肤下的星座同时熄灭，他像被抽走骨头般瘫软下去。
「来了。」璃羽突然扯下面具。机械喉管暴露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啸叫，「绷带囚徒！」
黑影从燃烧的星图里爬出来。绷带早就被血浸透，每移动一步就往下滴黑水。他左手拖着半截断剑，剑身正在吞噬地面的金属碎屑。
我认出来了。是加尔，但又不是——他右半边身体已经变成蠕动的星纹，左眼珠挂在脸颊上晃荡。
「别信……夜昙……」加尔的嗓音像是从深渊里挤出来的，「他才是……活体星图……」
夜昙突然扑上去。他手指插进加尔胸口的星图裂缝，星砂喷出来溅到墙上。燃烧的血星图瞬间熄灭。
「跑！」夜昙回头吼。他右眼变成了钟楼坠星的颜色，「去王陵地下室！」
璃羽拽着我往后拖。他的机械喉管裂开，露出里面转动的齿轮。加尔踉跄着追来，断剑刮过密道墙壁，留下一道道融化般的痕迹。
拐角处突然亮起紫光。我怀里的断剑剧烈震动，挣脱我的手飞向光源。
「抓住剑！」璃羽的机械喉爆出火花，「那是莱恩的——」
紫光中伸出苍白的手。骨节分明的五指握住飞去的断剑，银色咒纹从手腕蔓延到袖口。
「好久不见，艾琳。」
阴影里的人抬起头。左脸的咒纹亮如熔银，和五年前雪夜刑场上一模一样。
莱恩·瑟维尔把断剑插进地面。密道突然安静下来，连加尔的嘶吼都消失了。
「解释清楚。」我把夜昙护在身后，掌心烙印灼痛难忍，「你们谁在说谎？」
莱恩的咒纹突然扭曲。他皱眉按住左脸，指缝间渗出星砂。
「都是真的。」他声音哑得厉害，「夜昙是活体星图，加尔是皇室傀儡，而我是——」
密道顶部突然崩塌。巨石砸下来瞬间，莱恩抬手划出银色星轨。坠石凝固在半空，但更多血星图从裂缝里爬出来。
璃羽的机械喉突然播放录音。是大祭司的声音：「星坠之时，血祭开始。」
夜昙抓住我和莱恩的手。三人的星纹突然共鸣，在空气中交织成北天星座的图谱。
「没时间了。」莱恩的咒纹开始流血，「‘血眼’已经锁定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