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兴，我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脸。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他的手指，很用力，捏得我生疼。
“你想死吗？”他问。
“不想。”我说的是实话。能活着，谁想死呢？“但是，我也不想，像个玩意儿一样，被你玩弄致死。”
“哦？”他挑了挑眉，“那你想怎么死？”
“给我一把刀，我自己承担。”
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残忍，也很好看。
“想死？”他说，“没那么容易。”
“你们大-夏送你来，是取悦我的，不是让你来寻死的。”
“从今天开始，你最好给我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因为，”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让你知道，叫什么，生不如死。”
2
拓跋彦没有杀我，也没有碰我。
他把我扔进了一座叫做“冷月宫”的宫殿。
名字倒是好听，其实就是一座废弃的冷宫。里面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灰。
陪我一起来的宫女，都被分去了别处。偌大的宫殿，只有我一个人。
今天，有一位哑巴老太婆，来给我送饭。
饭菜，是冷的。有时候，还馊了。
我知道，这是摧残彦的意思。
他要从精神上，先把我垮垮。
我没让他如愿。
我把宫殿打扫干净，把杂草拔掉，开辟出一块菜地。
送来的饭菜，馊了的，我就埋进土里当肥料。没馊的，我就热一热再吃。
哑巴老太婆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异样，慢慢变成了敬佩。
有时候，她还会偷偷送给我塞两个热心的馍馍。
日子就这么过，一天天地过。
拓跋彦，也没有出现过。
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我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今天晚上。
那天晚上，月亮很好。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发呆。
我在想，我娘。
她在我几岁的时候，就病死了。
临死前，她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正哭得伤心，院门口，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那位一脸胡子的大将军，名叫呼延硕。
他看到我，眼睛都直了。
“哟，这不是大夏来的金丝雀吗？”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股酒气，喷在我脸上。“这里怎么一个人哭啊？是不是……寂寞了？”
他的那些士兵，都发出了猥亵的笑声。
我往后退。
“你们要干嘛？”
“啊？”呼延硕笑得更淫荡了，“你说，我们这些大老粗，半夜来找个小美人，能啊？”
我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我知道，我今晚在劫难逃了。
我悄悄地，从头顶，拔掉一根根头发簪。
那是我女儿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簪子很尖。
我宁可死，也受辱。
就在呼——延硕的手，即将到来我的那一刻。
看似黑色的外形，从天而降。
是拓跋彦。
他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王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身上的杀气，却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谁给你们的胆子？”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扎在人们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