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是吧?我听阿言提起过你。”她开口了,语气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听说你以前,是靠我们家阿言的资助才能上完大学的?”
我没说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她见我不接茬,有点不高兴,把镜子收了起来。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绕弯子。”
“阿言说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他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回‘顾氏’来,他可以给你开年薪百万,让你做行政总厨。”
我差点笑出声。
“顾氏”现在什么情况,她心里没点数吗?还在这儿跟我画大饼,这姐们儿是活在哪个朝代?
“哦?这么好的条件?”我假装很有兴趣地样子。
苏瑶的下巴抬得更高了:“那是当然。不过,你也有义务。”
“你必须对外宣布,‘月上’的‘踏雪寻梅’是你窃取了‘顾氏’的商业机密研发出来的。”
“然后,你要跟‘月上’解约,签一份终身竞业协议,以后不许再从事餐饮行业。”
“最后,你要在媒体面前,向顾家公开道歉。”
我看着她,像是看一个傻子。
这已经不是想解决问题了,这是想把我往死里整,顺便再踩着我的尸体,给他们“顾氏”洗白,立一个受害者的牌坊。
顾言的脑子,还是跟大学时一样,被狗屎糊住了。
“这条件……”我故意拖长了音,“听起来很诱人啊。”
苏瑶以为我心动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姜月,你斗不过顾家的。”
“这样吧,”我说,“条件太大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你让顾言,带着正式的合同,亲自来跟我谈。地点我定。”
苏瑶撇撇嘴,似乎对我的要求很不满,但还是答应了。
“行,我跟阿言说。你别耍花样。”
她走后,我给裴烬发了条消息。
“鱼上钩了。”
三天后,在市中心一家酒店的会议室里,我见到了顾言。
他还带了个帮手,他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爹,顾鸿山。
顾鸿山一进来,就把一份合同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签了它!”他用命令的口气说,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然后滚出去开记者会,跟所有人道歉,说你是怎么偷我们家秘方的!”
顾言站在他爸身后,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意。
“姜月,我爸都亲自来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别给脸不要脸。”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觉得滑稽又可笑。
我慢悠悠地拿起那份比砖头还厚的合同,翻都没翻一下。
然后,我从包里拿出的不是笔,而是我的手机。
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对话录音,清晰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了起来。
“……刘叔,您就别叹气了,现在生意不好做,老板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狗屁的没办法!我看他就是钻钱眼里去了!”一个苍老又气愤的声音响起,“老头子传下来的方子,那个发酵的功夫,要足足四十九天,一步都不能少!他倒好,为了省成本,直接砍到七天!出来的东西,还有个屁的灵魂!”
“那味道能一样吗?糊弄鬼呢!”
“当年老董事长在的时候,对我们这些老师傅多尊重?再看看现在这个小兔崽子……唉,作孽啊!这块招牌,迟早要砸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