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在原地变成两个越来越小的黑点，面无表情。
2.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最后停在一家格调雅致的新中式餐厅门口。
餐厅名叫“月上”。
裴烬已经在包厢里等我了。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气质温润，见我进来，起身帮我拉开椅子。
“都解决了？”他问。
“嗯。”我点点头，“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
裴烬笑了笑，给我倒了杯热茶：“他家的资金链早就断了，全靠着‘顾氏秘方’这块金字招牌吊着一口气。”
“现在我们‘月上’开业，推出的‘踏雪寻梅’跟他们的‘锦绣龙凤羹’味道几乎一样，甚至更好，价格还只有他们的一半。”
“食客的嘴最刁，也最诚实，他家的根基，已经被我们挖松了。”
我端起茶杯，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又想起了毕业那天。
顾言把我堵在宿舍楼下的墙角，眼神轻佻又得意。
“姜月，大学四年，我‘资助’了你二十万，毕业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要不，就来给我当个私人助理？随叫随到的那种。”
他的朋友们在旁边吹着口哨起哄。
我一言不发，从包里拿出那个记了四年的账本。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他给我的每一笔钱，精确到分。
也记着我四年里做了七份兼职，还给他的每一笔款项。
我把账本和多出来的两千块现金一起塞进他怀里。
“顾言，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然后，我当着他和他所有朋友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又坚定的男声：“你好，这里是启程美食。”
“裴先生你好，我是姜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考虑好了，我接受你们的offer。”
裴烬，当年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美食家和投资人，在一次学校举办的美食文化节上，他尝过我做的一道家乡小菜，惊为天人。
后来他找到我，说要成立自己的餐饮品牌，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合伙人。
而他，也是顾言在学校里最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一个靠家世，一个靠自己。
顾言看到我打电话时，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震惊，再到恼羞成怒，精彩极了。
他大概从没想过，他眼里那只可以随意揉捏的蚂蚁，竟然早就找好了另一条出路。
“姜月！”他气急败坏地吼我，“你敢！”
我挂掉电话，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就和我亲手撕掉的过去，彻底划清了界限。
而现在，顾言的报应来了。
“顾家的反应呢？”我问裴烬。
“他爸，顾董，昨天在行业会议上放话，说我们是东施效颦的跳梁小丑，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关门。”裴烬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倒是顾言，好像有点急了。”
“他女朋友苏瑶，约了我，说想谈谈。”
我挑了挑眉。
苏瑶，顾言现在的女朋友，一个家里有点小钱的网红，整天在社交平台上炫耀顾言送她的名牌包和首饰。
她来谈？谈什么？
3.
苏瑶约我见面的地方，是一家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咖啡厅。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我对面，从包里拿出一块小镜子，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