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资助,从山沟考进了名牌大学,资助人是校草顾言。
所有人都羡慕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他和他朋友们的一个乐子。
他会故意在下雨天收走我的伞,看我狼狈地跑回宿舍;
也会在发助学金前,把我叫到操场,让我学狗叫。
毕业那天,他把我堵在墙角,轻佻地笑:“土包子,毕业了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账本,上面记着他“资助”我的每一笔钱,以及我兼职还款的每一笔记录。
我把多出来的两千块现金塞进他手里,然后当着他的面,拨通了他死对头公司的电话:“喂,你好,我接受你们的邀请。”
后来,顾言公司破产,他拦住我的车,姿态卑微:“当初是我错了,你回来帮我,好不好?”
1.
他死死扒着我的车窗,眼睛里布满血丝:“月月,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帮帮我,顾家不能就这么完了!”
车窗缓缓降下,我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他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同样憔悴的女人,是他那个曾经用鼻孔看人的妈。
此刻,她正一脸哀求地望着我,再没了当年的盛气凌人。
我的思绪飘回了七年前,大二那年的冬天。
顾言在他家最顶级的餐厅里办生日派对,点名让我去。
我以为,那至少算是一次平等的邀请。
可我到了才发现,他让我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给他的那些富二代朋友们端茶倒水。
席间,他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故意撞了我一下,一盘用他们顾家秘方烹制的招牌菜“锦绣龙凤羹”摔在了地上,汤汁溅了我一身。
那道菜,八千八。
顾言的朋友们哄堂大笑,说山里来的土包子就是上不了台面,连个盘子都端不稳。
顾言走过来,捏着我的下巴,笑得漫不经心:“怎么办呢?弄脏了我的地毯,还浪费了我家的招牌菜。”
“打个工一个月才多少钱?赔得起吗?”
我屈辱地站在那里,浑身发抖,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他像是发了善心,掏出钱包,甩了几张钞票给我:“算了,看在你是我‘资助’的人的份上,这次我帮你付了。”
“记得,你又欠我一次。”
周围的人都在夸他善良,大度。
只有我知道,他只是享受这种把我踩在脚下,再假惺惺施舍的快感。
思绪被一声更急切的拍打声拉回。
“姜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话啊!”顾言的表情近乎狰狞。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顾总,记性这么差?”
“七年前你生日,在你家餐厅,那道八千八的锦绣龙凤羹,你还记得吗?”
顾言愣住了,显然,在他多姿多彩的人生里,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他根本不记得。
“什么……什么羹?”
“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月月,你就原谅我吧!”
“我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救顾家了!”
我脸上的笑意彻底冷了下来。
“是吗?”
“可我为什么要救?”
我不再看他,升上车窗,对司机说:“开。”
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向前。
顾言被甩开,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他妈尖叫着冲上来,疯了一样拍打我的车窗,嘴里语无伦次地咒骂着,又转为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