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话，他继续道：「节气本就是万宗掌管，我只是行分内之事，再者说来，日后我若被抓回去，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不至于死得太惨，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欠了我的。」
我：「哦。那如何才能求得霜降？」
他掸了下身上的灰，「去梵净天找救世主呗，救世主嘛，她肯定会有办法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世人皆知梵净天下的梵净山凶险，无人能翻越，他这办法说了与没说没有两样。
我又转身往回走。
他忙叫住我：「喂喂喂，你去哪？路在这。」
我说：「你这法子还不如我再去求求你们掌门。」
「哎呦。」他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我那有老熟人的，你怕什么啊，我就长得如此不让人信任？」
我不说话。
他道：「那我们打个赌吧，若是我真能见到救世主你便答应我一件事。」
我摇头，「我从不打赌。」
我运气不好，一次都没赢过。
他撇嘴：「那算了，我自己去，你且看我们两个谁快。」
他说完继续向前走，单薄的身影被阳光一照，像是一抹快要融进水中的浓墨。
我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他斜了我一眼：「你干吗？」
我说：「找到救世主，要如何能降霜呢？」
他挥挥手：「这就是万宗的事了，可不兴说啊。」
4
出了万宗，长迎便开始三叩九拜。
我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他双手合十，向南方叩首，然后才道：「梵净天在南方，唯有心诚者才能寻到梵净山进山的路。」
我闻言，也要跟着他跪。
一道绿色烟雾在我膝间一闪，我被迫站直了身体，我不解看向他：「不是要三叩九拜？」
他说：「一个人如此便可，你好好走路吧。」
其实在脱离魔修之前，我是不屑对人下跪的，可眼下当了几万万年的正道，倒也不觉得此举有何不妥了。
长迎跪了一路，待晚上我们找到客栈时，他走路已经有些跛脚。
他要了一桌子的饭菜，扒菜时动作快得都出了残影。
我问他：「我们住客栈没问题？若要论心诚，你睡野外更好些吧？」
他被饭粒呛了一下，含糊道：「这话让你说的，救世主听了都得心疼我。」
正说着话，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人，他们玉冠束发，白袍外罩着蓝色的褂子，瞧着又是所谓的正道。
其中一人把法器放在桌上，怨声载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再不霜降我们便要累死了，这秽气哪里除的完？」
长迎扒饭的动作慢了些，他朝我挤眉弄眼。
提到降霜一事，对方亦是愁眉苦脸。
他们七嘴八舌道：「都怪青腰玉女，她好好的当什么叛徒？现在三界都因她一己之私受苦，她竟还有脸苟活。」
「谁说不是？当了叛徒又如何？那些魔修还不是败了！」
「我若是像她那般害死那么多同门，我当场便自戕。」
其实不止这一路，自几万万年前那一战之后，我总是能听到这些正道在任意场合谴责青腰玉女，仿佛他们不发声，自己便也成了青腰玉女之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