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你别讲了。」
他沉默片刻，「不行，我还是想讲一讲。」
他顾自道：「宋时蔚现如今都轮回几世了，之前与你有机缘的人早便散在轮回中了，你也不要怨他。」
我皱眉：「你究竟是何人？」
他说：「我原本是要逃出万宗山之人，不过现在嘛，我倒也可以算是能助你求得霜降之人。」
2
不等我说话，我见他脸色一变。
「宋时蔚来了，我先藏起来，若你想求霜降，便万万不要说你见过我。」
我一转头，正看见宋时蔚从行云上下来。
他还未来得及换下喜服，只是平静看着我。
不爱用香的他此时满身淡淡香气，那是属于另一个女子的。
我曾想了他几万万年，如今再四目相对，我与他皆无话可说。
我低头看着鞋面。
方才在殿中我便已听说，他与昭清原本就是一对儿，人家昭清都不计较宋时蔚被我抢来那么久，我自然更没有计较的立场。
他摊开掌心，刚才飘走的那一缕幽魂在空中轻摇。
他说：「难为你还留着这东西，不过我已用不到了。」
这一抹幽魂是属于那一世的宋时蔚，他既然已经轮回数世，这东西确实不再属于他。
我说：「我也用不到了。」
我焐了它几万万年，它依然清清冷冷，往后我也不想再焐了。
听我说完，他利落合拢掌心，蓝烟消散在他的指间，他说：「既然如此，前尘往事便不必再执着。」
胸口处的凉意更甚了些，我解释道：「我今日来是想求霜降的。」
他皱眉，片刻后才道：「此事恐怕无法答应你。」
正说着话，我便瞧见同样穿着喜服的昭清驾雾而来。
行至我跟前，她向他伸出了手，宋时蔚回握，眉眼也终于有了丝笑模样。
我转身朝主峰走，再没有回头。
绿衣男子不知道从哪又冒了出来，他说：「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万宗帮不了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一个前任的魔修战神会因救世而发愁。
我瞪了他一眼：「你那时不是说会助我吗？」
他摸了摸鼻尖，「啊。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我说：「那就有劳……」
说到这才发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窘迫，体贴道：「长迎。」
我接话：「那就有劳长迎君了。」
3
长迎与我一同下了山，他一路鬼鬼祟祟，我觉得这人举止很是可疑，于是我问：「你到底是谁？」
他正用一片枯叶挡着脸，闻言把叶子拿开了些，皱眉道：「我那时不是告诉你了？」
我说：「你像一个贼。」
他瞪了我一眼：「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贼？再说了，我这是逃走，我不谨慎一些难道还要去跟掌门说一声？你傻不傻啊。」
我一想，倒也是。
一路上，我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我问他：「你为何要帮我？你看着也不像是有良心的人。」
而且他身形过于单薄，嘴唇微微有些发青，瞧着不是很健康。
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好几回，终于没忍住，「我头一次瞧见比我脸皮还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