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想要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也不是照顾沈家的责任，而是我沈家手里那半块能调动部分旧部的兵符——那是父亲临终前，让心腹暗中交给我的，据说另一半在二哥手中，只有两块合一，才能调动父亲当年在南方训练的一支精锐部队。此外，他还想借着“沈家女婿”的身份，攀附沈家残存的人脉，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这兵符，是父兄用命换来的，也是我复仇的唯一筹码。镇国公势大，皇帝态度暧昧，我一个孤女，无权无势，想要报仇，难如登天。顾昀的出现，虽然动机不纯，却给了我一个绝佳的蛰伏机会。我需要一个身份做掩护，需要一个地方积蓄力量，更需要利用顾昀向上爬的野心，一步步接近权力中心，寻找复仇的机会。
所以，当周大人看向我，询问我的意见时，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却又轻声说道：“舅舅，顾公子一片诚心，我愿意嫁。”
周大人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轻易地答应。顾昀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沈姑娘放心，我顾昀此生定不负你。”
我看着他，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温顺而怯懦的表情：“有顾公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3 隐忍布局
三个月后，沈府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丰厚的嫁妆，只有寥寥几位亲友到场见证。我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零星的鼓乐声，心中没有丝毫新婚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沉寂。
婚后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顾昀的“情深意切”让他谋到了不错的前程。而我扮演着一个温顺、贤良、甚至有些软弱的尚书夫人。每天清晨，我会按时给顾昀请安；他伏案工作时，我会端上热茶点心；他与同僚应酬晚归，我会在门口等候。府里的下人都说我是个难得的好媳妇，脾气好，性子软，对老爷言听计从。
顾昀对我的“懂事”很满意，渐渐地放下了防备。他开始在我面前谈论朝堂上的事，抱怨哪个官员挡了他的路，羡慕哪个权贵的权势。我总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从不发表自己的见解，让他觉得我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一次的倾听，每一次的附和，都是在收集信息，分析局势。我利用顾昀的信任，偷偷翻看他书房里的公文，了解朝堂动向；我借着打理府中事务的由头，接触他的同僚家眷，打探消息。同时，我也没有忘记暗中联络父亲的旧部，通过秘密渠道，给远在南方边境、因重伤致残而退居二线的二哥送去消息和物资，让他暗中集结力量。
婚后第五年，顾昀又升了官，成为了正四品的吏部郎中。权势渐长，他的野心也愈发膨胀，胆子也越来越大。终于，他把那个叫柳氏的女人和她的女儿柳如意带回了府。
柳氏是个江南女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眼神里却带着一股不安分的算计。柳如意当时已经五岁，比我的明芳还大了一岁怯生生地躲在柳氏身后，眉眼间有几分顾昀的影子。所以哪来的什么情深意切，真是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