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安缪磕磕绊绊说出一句,「抱歉,我不能……」
她羞愧到不敢看母女二人,逃命似的离开这里。
我猜,原本安缪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接这个孩子。
但是没想到我们来得早,发现孩子的母亲还活着。
这倒是给我留了一个清算的机会。
「我说了,神不存在。」
「坏蛋,你是坏蛋!」女孩的拳头就像小猫挠痒痒。
我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半蹲与女人平视,光投在我眼下,形成一道阴影。
「当年凌辱安苏的人是你引过去的。」我的声音不高,说得毫无波澜,就像一则其他人的旧闻。
可女人瞳孔缩紧,嘴唇哆嗦着发出气音,「你是!你是……那个贱种!」
「塞丽,你最后得到了什么呢?」
我的笑容彻底激怒了她,方才还苟延残喘的她不知从哪有了力气,竟然一下子撑起上半身。
「她装什么清高,要不是她,公爵带走的人,就会是我!!」
「谁想要一辈子躺在贫民窟的床上!!」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重重摔回床上,眼白开始向上翻起。
她的女儿看见了连忙牵住她的手。
「那我就好心告诉你吧,从来就没有什么公爵,你所谓的公爵,不过是偷了贵族东西的流浪汉。」
「什——么?」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除、了、你。」
我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道,一根一根掰开她紧扣女儿的手指。
这个动作,抽走了塞丽最后的生机。
她的眼睛将永远盯着破旧的天花板,无法阖上。
我没去看床上那具已经失去温度的躯体,也没去看那个还在懵懂的孩子。
我带着冰冷的笑意,缓缓关上了门。
将死亡、哭泣、绝望,共同锁在那片黑暗里。
邪神的小像被我轻轻放在门缝处。
就像为这场仇恨,落下最后一个赌注。
5.
等夜色铺满天空又褪去,安谬不知道从哪里又赶了回来。
我拾起小像,上面的裂痕好似得到了滋润。
「师姐,你还没走?」
她气喘吁吁,额头挂着细小的汗珠。
「那你怎么回来了?」
安谬直起身子,坚定地望向我,「我要救她。」
我噗嗤笑出声。
「救那个小女孩吗?那正好,你去吧。」
「不是,是她的妈妈。」
我收回笑容,审视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可是,在你赶回来的途中,你没想过那个女人能活吧。」
安谬脸色僵住,我正有些得意看出她的伪善,可耳朵却听到了意外的回答。
「是。」她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的私心。
「你说的对,可我能回来为的就是问心无愧。」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漂亮话而已,只要有张嘴,谁都能说。
「无论师姐怎样评价我,我站在这里的决心没有作假。」
屋里的女人早就凉透了。
而安缪站在我面前不知道在燃什么。
我侧身让开位置,安谬不再多言。
守在床边的女孩或许如往常般窝在妈妈身旁。
安谬颤抖着手将女孩抱入怀中。
眼里的悲悯和我从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救世主啊,救世主,我可要看看,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6.
次日朝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