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桂花树开始发芽。阿吉喜欢跳上院墙,趴在墙头看巷子里的动静。有时巷口的大黄狗经过,阿吉会弓起背,发出“呼呼”的声音,却不敢真的冲下去。林晚秋站在院子里看着,笑着喊:“阿吉,别逞能啦!”阿吉回头看她一眼,尾巴甩了甩,慢悠悠地跳下来,蹭到她脚边。
有天林晚秋下班回来,发现阿吉不见了。院子的门是关着的,她找遍了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没看见那团橘色的影子。她慌了,拿着阿吉的照片,在巷子里挨家挨户地问。张奶奶说下午看见阿吉跳上了后巷的墙头,往菜市场的方向去了。
林晚秋沿着后巷跑,菜市场人来人往,她喊着“阿吉”,声音都有些发颤。太阳快落山时,她在菜市场角落的纸箱旁看见了阿吉——它正围着一只小花猫转,小花猫腿受了伤,缩在纸箱里不敢动。阿吉看见她,“喵”了一声,叼着她手里的猫粮,放在小花猫面前。
原来阿吉是来给小花猫送吃的。林晚秋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把两只猫都抱起来。阿吉在她怀里蹭了蹭,小花猫则怯生生地缩着身子。林晚秋把小花猫带回了家,给它取名“阿花”,和阿吉作伴。
从那以后,家里就有了两只猫。阿吉成了哥哥,总让着阿花。林晚秋给它们买了新的猫爬架,阿吉喜欢趴在最高层,阿花则喜欢窝在最下面的小房子里。每天早上,林晚秋都会被两只猫的爪子挠门声叫醒——阿吉会跳上床头,用鼻子蹭她的脸;阿花则蹲在床边,“喵呜”地叫着要吃的。
夏天的时候,桂花树开了花。院子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林晚秋坐在藤椅上看书,阿吉和阿花趴在她脚边,一人占一边。偶尔有风吹过,花瓣落在它们的背上,阿吉会抖抖身子,把花瓣抖掉,阿花则乖乖地趴着,任由花瓣落在身上。
有次林晚秋感冒了,发烧到39度。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听见阿吉在床边“喵”个不停。迷迷糊糊中,她感觉阿吉跳上了床,用爪子轻轻拍她的脸,又用身子蹭她的手,像是在担心她。后来她昏过去了,醒来时看见阿花蹲在床头柜上,正盯着她手里的水杯,阿吉则趴在她的胸口,呼噜声轻轻的,像在给她取暖。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是张奶奶送来的。张奶奶说,阿吉中午的时候一直在她家门口叫,她觉得不对劲,过来一看,才发现林晚秋病得厉害。林晚秋摸了摸阿吉的头,阿吉蹭了蹭她的手心,眼睛里像是有光。
秋天的时候,出版社给林晚秋安排了一次出差,要去外地一周。她担心阿吉和阿花,特意请张奶奶帮忙照看。出发前,她把猫粮和水放在院子里,又摸了摸两只猫的头:“我很快就回来,你们要乖。”阿吉蹭了蹭她的手,阿花则叼着她的衣角,像是舍不得她走。
出差的日子里,林晚秋每天都会给张奶奶打电话,问两只猫的情况。张奶奶说,阿吉每天都会蹲在院门口等她,阿花则会在她房间里转来转去,像是在找她。林晚秋听着,心里暖暖的,恨不得立刻飞回去。
回来那天,林晚秋刚走到巷口,就看见阿吉蹲在院门口。它看见她,立刻跑过来,蹭着她的腿,“喵呜”地叫着。阿花也从院子里跑出来,跳上她的怀里,用鼻子蹭她的下巴。林晚秋抱着两只猫,走进院子,看见张奶奶放在桌上的纸条:“两只猫很乖,就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