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姜晚不由自主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梳妆台边缘。“不是…靳凛，你听我说，叙白他现在真的很困难，他…”
“叙白？”靳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一股铁锈般的腥味。那个阴魂不散的名字，姜晚藏在心底多年的白月光，沈叙白。胃病？需要休养？需要她姜晚一掷千金买别墅来休养？
“他胃不好？”靳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尖锐，“需要安静的环境？”
姜晚被他吼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靳凛！你别这样！我们只是朋友！他现在真的很惨，我只是帮帮他…”
“朋友？”靳凛猛地抬手，手机被他狠狠掼在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屏幕瞬间碎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像他们此刻的关系。“用我靳凛的钱，养你的旧情人？姜晚，你当我是什么？你姜家的提款机？还是他沈叙白的慈善金主？”
他一把攥住姜晚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姜晚痛呼出声，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疼…靳凛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疼？”靳凛俯视着她泪眼婆娑的脸，那张曾经让他迷恋、如今只觉得无比虚伪的脸。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声音却诡异地压低了，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这才哪到哪？”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姜晚踉跄着撞在梳妆台上，瓶瓶罐罐哗啦倒了一片。
靳凛看也没看她，转身大步走向门口，背影冷硬得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铁。走到门边，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冰冷的话语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姜晚，你最好祈祷沈叙白的胃，真的够硬。”
门被砰地一声甩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姜晚瘫软在地毯上，手腕上一圈刺目的红痕，看着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知道，靳凛什么都知道了。而靳凛的怒火，从来都是毁灭性的。
第二章
书房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靳凛陷在宽大的皮椅里，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冷白的阅读灯，光线切割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一半在明，一半沉在浓重的阴影里。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是一份加密文件。旁边放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琥珀色的液体显得浑浊。
屏幕上，是沈叙白的资料。高清照片上的男人，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和刻意维持的儒雅，正是姜晚藏在心底多年的那个人。资料详尽得可怕，从沈叙白最近几年落魄潦倒的境遇，到他名下突然多出的几处房产——位置、面积、购入时间，精确到分秒。购入的资金来源，无一例外，最终都指向了姜晚，指向了靳凛给她的那张副卡。
靳凛的指尖在冰冷的鼠标上滑动，点开一个视频监控片段。画面里，是城西那套最新购入的云顶别墅。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沈叙白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正悠闲地靠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他对着手机屏幕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轻松甚至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靳凛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