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没有我也可以……”
没说完的话被不强烈的疼痛打断，卡片从裘景文手指里甩出，划破空气在我脸上留下一道小小的伤口。
“邵聿薇，故作清高那一套，你学的很好。”
他生气极了，额角的青筋凸起。
“你没教过我的，我从来不学，我说的都是心里想的。”
裘景文一把钳住我下颌，手指用力压上新鲜的伤口。
“爬上资助人的床，也是你无师自通吗？薇薇？”
我像暴雨天海里的一只小船，一波一波水潮涌起覆盖，不管我流出的是泪还是血都能一瞬间消解掉。
裘景文在我的锁骨上留下牙印，骨骼上的阵痛变成眼泪黏连我的睫毛。
“薇薇，我说过可以保护好你，你执意要走出温巢，想过自己要面对什么吗？”
“你不从中作梗，我只会生活的更好。”
肩头一凉，裘景文起身带动被角，灯光下我无所遁形。
很快他穿戴整齐，俯下身给我盖上被子，手指擦去我眼角的泪后又去摩挲我脸上因按压肿起的伤口。
“很疼吧，以后不会了。”
盐分刺激破损的皮肉痛得我又双眼朦胧。
裘景文眼里情绪涌动，我枕边嗒的一声，一滴不属于我的眼泪砸进海绵的孔隙中。
“不要哭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生理性的眼泪早干在眼眶里，是谁在哭？
裘景文又哭什么呢？
珍惜我，舍弃我，都是他的选择。
“裘景文，再见。”
他脚步匆匆，没有回头。
天花板的吊灯和二十岁我踏进裘景文房间时顶灯打出的光一样，冰冷的白。
6
我和裘景文两个月没有见过面。
裘氏的医院太多了，只要他想，一辈子我们也见不到。
只要他想，我们也不会两个月一次也不见。
沈小欢说我是和裘景文一样十足十的冷酷，我根本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阴雨连绵了十几天，骨头缝都泛着潮气。
今天一上班护士医生都看着我，鄙夷，好奇，嘲讽。
我心如擂鼓，快步走向办公室。
裘颖文坐在我的位置上，这个从踏入裘家的门开始就毫不掩饰对裘景文的感情的，裘景文的继妹，对着我笑的美艳。
“邵医生，你的故事十分精彩，医院的同事们都看的津津有味呢。”
她将电脑转过头，上面是裘景文搂着我的腰，亲密无间的样子。
医院也许有人不认识我，可都认识裘景文，都知道裘景文要结婚。
“把你的故事奉献给同事们做笑谈，是我送给你的离职礼物。”
她走到我身边，在我耳旁轻声细语。
“邵聿薇，缠着我哥那么久，还不是被丢了？”
裘颖文上扬的眼里恶意满满，快意要溢出。
我呼吸一次快过一次，束手无策地发起抖。
裘颖文的细鞋跟踏在地板上发出愉快的声音走出房间。
六年来裘颖文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地羞辱我。
这是裘景文的默许。
我以为他不会剥夺我的工作。
是他一步一步指引我选择医生这个职业，是他握着我的手拿起我人生的第一把手术刀。
院长神情复杂地告诉我董事会的命令他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