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沈澈骑着电动车驶回幸福家园小区。今天送单格外顺利，没有超时，没有差评，甚至电动车电量都比平时耐用。他心情轻快地哼着歌，车把上苏九给的灵玉钥匙扣随着行驶轻轻晃动，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温润能量。
然而刚进小区大门，这种轻松感就被打破了。
保安亭里空无一人。这很不寻常——秦山总是准时在傍晚交接班前整理好值班记录，从不会提前离岗。
沈澈停好车，疑惑地走近保安亭。窗台上放着秦山从不离身的保温杯，杯盖还敞着，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值班记录本摊开着，字写到最后突然中断，像是被什么突发事件打断。
“秦叔？”沈澈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空旷的回音。
一种不安感攫住了他。沈澈快步走向秦山常停电动车的位置——车还在，但旁边的充电桩指示灯暗着，显然已经断电多时。
他掏出手机拨打秦山电话，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叶澜骑着快递三轮车经过，见状停下来：“找秦叔？下午我看到他跟柳记古董店的人走了。”
沈澈心里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两小时前。”叶澜压低声音，“柳家来了两个人，说是请秦叔去鉴定什么老物件。但我看那两人面相不善，秦叔走的时候表情也很凝重。”
沈澈想起秦山昨天悄悄跟他说的话：“柳家在找一样东西，就藏在我的保安亭里。万一我出什么事，你千万别冲动，去找苏九。”
他冲回保安亭，开始仔细搜查。秦山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除了...
保安帽。那顶洗得发白的保安帽，此刻正挂在衣钩上，角度有些歪斜。秦山从不这样挂帽子——他总是端端正正地挂在衣钩正中央。
沈澈取下帽子，手指触到内衬时突然一顿。帽檐内侧有个不明显的凸起，仔细一摸，是块硬物缝在里面。他小心拆开线脚，一块淡青色的灵玉滑入掌心，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散发着纯净而强大的能量波动。
就在他握住灵玉的瞬间，车把上的钥匙扣突然发热，两股能量产生奇特的共鸣。一段模糊的信息流突然涌入脑海——是秦山留下的精神印记！
“澈子，如果听到这个，说明我出事了。柳家在找这块‘心玉’，它能增强调和者的能力，但也会暴露你的位置。把它交给苏九，千万别...”
信息到此中断。沈澈握紧灵玉，心脏狂跳。他猛地想起什么，冲到自己电动车旁，打开外卖箱——最内层的隔热夹层被撕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秦山前天悄悄跟他说的：“我在你外卖箱夹层里放了样东西，万一我出事，你就把它交给...”
当时沈澈没太在意，现在全都串起来了！
他骑上电动车就要往柳记古董店冲，叶澜急忙拦住：“你一个人去送死吗？至少叫上陆沉！”
“没时间了！”沈澈眼睛发红，“秦叔有危险！”
叶澜咬牙：“等我两分钟！”她飞快地跑回快递站，拿来一个黑色小仪器塞给沈澈，“定位器，贴在身上。万一出事，我们至少知道你在哪。”
沈澈匆匆道谢，骑上车冲向老城区。晚高峰的街道拥堵不堪，他灵活地穿行在车流中，灵玉在掌心发烫，仿佛在指引方向。
柳记古董店卷帘门半掩着，透出昏暗灯光。沈澈停好车，深吸一口气，假装送货员推开侧门。
店内异常安静，货架上的古董在昏暗中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柳苍玄不在，只有两个伙计在柜台后整理东西。
“找谁？”一个伙计抬头问。
“送、送外卖...”沈澈声音发紧，“秦山先生点的。”
伙计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朝里间扬扬下巴：“进去吧。”
里间比外面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奇特的香料味。秦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额头有擦伤，但眼神依然锐利。看到沈澈时，他瞳孔猛地收缩，微不可察地摇头。
“哟，送货上门？”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澈回头，看见柳苍玄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手里把玩的正是从外卖箱夹层中取出的东西——个小木盒。
“听说秦师傅藏了样好东西，”柳苍玄打开木盒，里面是块更大的灵玉，色泽深邃，“可惜是假的，能量反应太弱。”
沈澈瞬间明白：秦山在外卖箱里放了假货当诱饵！
“小子，你车把上那个倒有点意思。”柳苍玄目光落在钥匙扣上，“自己做的？”
就在这时，沈澈手中的“心玉”突然发烫，一股能量自发涌出，与钥匙扣产生共振。柳苍玄脸色骤变：“你手里是什么？！”
两个伙计猛地扑来。沈澈下意识后退，能量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这次不是吸收，而是释放！
店内灯光疯狂闪烁，货架上的古董嗡嗡震动。扑过来的伙计被无形力量弹开，撞在货架上，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
“调和者？！”柳苍玄又惊又喜，“没想到钓到条大鱼！”
秦山突然暴起，一拳击倒身边的伙计：“澈子，走！”
混乱中，沈澈看到秦山后背渗出血迹——显然之前已经受过伤。愤怒让他体内的能量更加汹涌，钥匙扣和心玉同时发光，两股能量汇成一股洪流。
柳苍玄不惊反喜，掏出一个古怪的装置对准沈澈：“好纯粹的能量！正好做实验材料！”
一道光束射来。秦山猛地推开沈澈，自己却被光束擦过手臂，顿时脸色发白，动作明显迟缓。
“禁能装置...”秦山咬牙，“柳苍玄你居然搞违禁品！”
“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不重要。”柳苍玄微笑，“小子，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我就放了你养父。”
沈澈握紧灵玉，能量在体内奔涌。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这种力量——不再是失控的洪水，而是可以引导的河流。
他故意示弱地向前半步，却在柳苍玄伸手接玉的瞬间，将全部能量通过心玉增幅后爆发出来！
没有破坏，没有冲击，而是一种奇特的“静默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店内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禁能装置冒出青烟，灯光彻底熄灭。
趁此机会，秦山猛地撞开另一个伙计，拉起沈澈：“走！”
两人冲出后门，撞进小巷黑暗中。背后传来柳苍玄气急败坏的吼声：“追！别让他们跑了！”
沈澈扶着重伤的秦山，在迷宫般的老城巷弄中狂奔。钥匙扣和心玉还在发烫，能量不断涌入他体内，让他拥有远超平常的力气。
在一个岔路口，秦山突然推开他：“分开走！他们主要目标是你！”
“可是您受伤了...”
“我自有办法！”秦山塞给他一张纸条，“去找这个地址！快走！”
追兵脚步声逼近。沈澈咬牙继续前冲，听到背后传来打斗声和闷哼。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奔跑。
终于甩开追兵后，他瘫坐在黑暗角落，颤抖着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清河路27号，苏记修表店。”
月光下，他摊开掌心，心玉和钥匙扣静静躺着，散发着温柔的微光。而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显然是有人报了警。
沈澈靠在墙上，第一次清晰意识到：平凡的生活已经彻底离他远去。手中的灵玉发烫，仿佛在预示着更加汹涌的暗流即将到来。
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却再也照不亮他脚下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