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叶国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给我继续查！动用所有关系！我不管什么海外账户！给我挖！挖出背后的人！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救市方案放在我桌子上！否则，你们全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他胸腔剧烈起伏，感觉一阵阵发闷。他扯了扯勒得紧紧的领带，大口喘气，但那股压迫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像巨石一样沉沉压在心口。他踉跄一步，扶住宽大的红木椅背，手抖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模糊不清，像老旧的电视机信号不良，跳动着闪烁的雪花点。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浸湿了后背昂贵的丝绸睡衣。
“咳…咳……”他试图咳嗽，想把这股闷气压下去，喉咙里却发出拉风箱般的嗬嗬声，喘不上气。心脏的位置，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猛地炸开！像一只冰冷的手，一下子攥紧了他的心脏，狠狠地绞拧！
电话还攥在手里，听筒里传来下属惊慌失措的呼喊：“叶董？叶董您怎么了？叶董？！”
叶国华眼前彻底黑了。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截腐朽的木头，失去了所有支撑，软绵绵地、沉重地向后倒去。
沉重的身躯砸在厚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电话听筒摔落在一旁，里面传来焦急的、变调的嘶喊：“叶董！来人啊！快来人！！”
别墅里死寂几秒，随即爆发出尖锐的警报和佣人惊恐的尖叫。
市中心，顶级公寓。
厚重的遮光帘隔绝了所有的天光。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书桌上巨大的曲面显示屏散发着幽冷的蓝光。
屏幕上，密密麻麻跳动着红绿交错的K线图和飞速滚动的数字。绿得刺眼，瀑布般向下倾泻。那是叶氏集团旗下最重要的几支股票代号。
凌砚穿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袍，靠在高背椅上。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他手里端着一只精巧的白瓷咖啡杯，杯口氤氲着淡淡的热气。他慢条斯理地啜饮着，眼神淡漠地扫过屏幕上不断刷新着“跌停”、“再跌停”字样的股票行情。
屏幕右下角，一个微小的分屏窗口亮起。画面晃动，视角混乱，能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杂乱的脚步声。透过晃动的人影缝隙，能看到穿着睡衣的叶国华倒在地上，面如金纸，嘴唇发紫，一个佣人慌乱地试图给他做心肺复苏。穿着红色睡裙的叶微澜冲进了画面，扑倒在父亲身边，那张美丽的脸蛋上全是惊恐和绝望的泪水，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
“爸！！爸你醒醒啊！爸！！”她的哭喊隔着屏幕都尖锐得刺耳。
凌砚的目光在那分屏上停留了大约两秒。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不起一丝涟漪。
他放下咖啡杯，白瓷杯底接触玻璃桌面，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咔哒”。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随意地敲击了几下。那个播放着叶家别墅混乱现场的分屏窗口，无声无息地缩小，消失。
屏幕重新回到那一片刺眼的、象征毁灭的绿色海洋。
第四章 落网
上午十点。苏娜蜷缩在市中心高级公寓的沙发上，宿醉的头疼得像要裂开。昨晚的疯狂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混杂着乱闪的灯光和浓烈的酒精味。她抱着抱枕，脸色苍白，只想再睡个回笼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