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锤”。
一个要了我的命。
一个是我死前最后的风景。
真他妈的讽刺。
意识从回忆中抽离，我依旧悬浮在自家客厅。
家人的悲伤像一片海，而我就是海面上无根的浮萍。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时，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将我的意识从家里扯走！
天旋地转。
当我再次“睁开眼”，我已经身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是林婉清的豪华公寓。
我来过这里，作为保安，帮她处理过一次跳闸事故。
此刻，这个杀人凶手，我的刽子手，正穿着丝绸睡袍，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
她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死死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胸部。
那曾经让她引以为傲、成为无数男人遐想对象的资本，此刻，似乎……微微“缩水”了一些。
虽然变化微小，但对于一个极度了解自己身体的女人来说，却如同晴天霹雳。
一股冰冷的、扭曲的快意，瞬间穿透了我怨念的核心。
报应来了？
我下意识地靠近她。
用尽我成为怨灵后的所有力气，聚集起所有的怨恨与不甘，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低语：
“还—给—我。”
林婉清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脖颈后的汗毛瞬间根根倒竖。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谁？谁在说话？”
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看着她惊弓之鸟的样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复仇的快感。
林婉清，你的噩梦，开始了。
02
林婉清疯了。
她把那晚的耳语归咎于破产和杀人后巨大的精神压力。
她以为是幻觉。
但第二天清晨，当她从噩梦中惊醒，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镜子前。
睡袍滑落，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身体，瞳孔骤然紧缩。
不是幻觉！
又小了！
虽然还是傲人，但那完美的弧度出现了一丝肉眼可见的塌陷。
她像疯了一样冲进衣帽间，翻出那条最能凸显身材的晚礼服。
一年前，她穿着它，在商业晚宴上颠倒众生。
现在，当她费力地拉上拉链，胸前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丝空荡。
“不……不可能！”
她发出一声尖叫，抓起身边的软尺，疯狂地测量自己的身体。
一遍，两遍，三遍。
数据冰冷地证实了她的恐惧。
“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她抓起桌上的水晶摆件，狠狠砸向了那面映出她“残缺”的镜子。
哗啦一声巨响，镜子碎裂成无数片，每一片都映出她扭曲、崩溃的脸。
我，陈默，像一个幽灵看客，冷漠地漂浮在半空中，欣赏着她的独角戏。
她的痛苦，是我此刻唯一的养料。
她崩溃得越厉害，我那虚无的身体似乎就越凝实一分。
从那天起，林婉清彻底活在了地狱里。
每当她试图入睡，我就会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三个字。
“还给我。”
有时，我还会改变花样。
我会将她挥舞铁锤，将我砸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