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深就坐在后座,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侧脸线条冷硬。他正在看一份文件,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到来。
我弯腰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内空间宽敞,冷气开得很足,带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味。
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区,汇入车流。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仿佛我只是一件被顺利取回的失物。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华灯初上,璀璨夺目。
我知道,我的自由,到此为止了。
而这场关于失眠的战争,谁才是真正的输家,似乎早已注定。
车子驶入那座熟悉的、如同钢铁堡垒般的宅邸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铁艺大门无声滑开,车道两旁精心修剪的园艺在车灯下一闪而过,像某种沉默的仪仗队。
车停稳在主宅门口,阿诚率先下车,替我拉开车门。我拎着那个与周围奢华环境格格不入的行李包,走了下来。
霍聿深已经站在门前,背对着我,正在对管家低声吩咐着什么。管家连连点头,目光扫过我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很快又垂下眼去。
“……把二楼尽头那间客房收拾出来。”我听到霍聿深冷淡的声线。
客房。不是主卧。
也好。我攥紧了行李包的带子。
他吩咐完,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掌控后的满意,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松懈?像是终于找回了丢失的重要零件。
“进去吧。”他没什么情绪地说,率先迈步走进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我跟在他身后,再次踏入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般的洁净味道,混合着昂贵的香薰,冰冷,没有烟火气。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仿佛我三个月的逃离只是一场短暂的梦游。
我的行李被佣人无声地接走,送往二楼尽头的客房。霍聿深径直走向书房,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侧头对我说:“七点半开饭。”
然后,书房门在我面前关上。
我站在原地,像个误入的陌生人。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照得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几个佣人垂手立在远处,眼观鼻,鼻观心。
我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向二楼。客房果然已经被收拾妥当,宽敞,整洁,带着酒店式的标准配置,没有任何个人痕迹。我的小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