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毒药。是通往地狱的门票。
是为了他的林念初,准备毁掉我和我孩子的毒药。
“不要…求求你…江临…不要…”我蜷缩起来,眼泪汹涌而出,语无伦次地哀求,“我不能试药…我真的不能…我…”
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啊!这句话几乎要冲破喉咙,却被他下一句冰冷的话彻底堵死。
“不能?”他冷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死死按在床板上,向医生示意,“宋晚,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能为念初试药,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用处。”
冰冷的酒精棉擦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绝望像一只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枚闪着寒光的针头,一点点逼近我的血管。
他死死按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只有冰冷的专注,像是在完成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针尖刺破皮肤,冰冷的药液被毫不留情地推入我的静脉。
那一刻,我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是我的心,还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
好像,都碎了。
药效发作得很快。
先是细微的恶心,然后是五脏六腑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搅动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衣服,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我蜷缩在冰冷的治疗床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江临就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面无表情地记录着数据。他的目光偶尔扫过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冷得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实验品。
“呃…”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手指死死抠着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
他蹙了蹙眉,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别装得那么疼。念初承受的比你多千百倍,你没资格和她比。”
没资格和她比。
剧痛之中,这句话却清晰得像一把冰刀,精准地捅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口,然后残忍地转动。
眼泪混着冷汗滑落,淋湿了床单。不是因为身体的痛,而是因为那句话。
原来,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他担心的,只是我“演”得不够真,玷污了他心上人的苦难。
喉咙里涌上一股强烈的腥甜,我猛地侧过头,一口暗红的血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刺目的红。
他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贵的数据,眼睛微微一亮,立刻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记录着:“嗯,消化道出血,和念初之前的反应一致。”
记录完,他甚至抽空打了个电话出去,声音是刻意压低的温柔:“嗯,试过了,反应确实很大…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那是对另一个女人的温柔承诺。
用我和我孩子的痛苦与生命,堆砌起的承诺。
我看着他温柔的侧脸,听着他轻柔的语调,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和剧痛再次袭来。我趴在那里,不停地干呕,吐出来的,只有血和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剧痛才稍稍平息,变成一种绵延不绝的、钝钝的折磨。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针,持续不断地扎刺着我的内脏。
他得到了所有想要的数据,终于施舍般看了我一眼,语气淡漠:“可以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