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那张冰冷的治疗床上爬下来。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碎玻璃上。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挪出那间令人窒息的治疗室。
经过林念初病房门口时,门没有关严。我看见他坐在她的床边,正小心翼翼地削着一个苹果。苹果皮连绵不断地垂下来,他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侧耳听着她说话。
那样温柔细致的江临,是我结婚三年都从未见过的模样。
而我,只是一个多余的,散发着腐臭味的影子,狼狈不堪地从他们温暖的世界外蹒跚而过。
没有人注意到我。
走出医院大门,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天阴沉得厉害,似乎快要下雪了。
我站在街边,看着车来车往,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身体内部像是被彻底掏空了,只剩下一个破烂不堪的空壳,和那个正在被毒素侵蚀的、微弱的小生命。
我下意识地再次抚上小腹。
宝宝…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冰冷的泪水划过脸颊,瞬间被风吹得冰凉。
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司机探出头疑惑地看着我。我拉开车门,机械地坐了进去。
车内广播正播放着温馨的歌曲,主持人用甜美的声音说着关于家庭和希望的祝福语。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闪烁的霓虹,那些相拥而行的路人,都变得模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