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年的夏天,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浓得化不开,像极了少女未说出口的心事。苏晴单独约我吃饭,选了家临窗的小馆,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比头顶的日光还要明媚几分。那时的我们,还只是单纯的老同学,聊着各自找工作的碰壁与顺遂,说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迷茫,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可偶尔沉默的间隙,看着她指尖无意识划过玻璃杯壁的动作,我心里总会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快得让人抓不住,却又真实存在 —— 我知道,这种关注,早已超出了 “老同学” 的范畴。
疫情前的一天,苏晴突然邀约我去她家用餐。推开门的瞬间,饭菜的香气便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客厅里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营造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温馨氛围。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松鼠鳜鱼酸甜诱人,地三鲜色泽鲜亮,还有一碗冬瓜丸子汤,飘着淡淡的葱花 —— 全都是我爱吃的。我们边吃边喝,酒过三巡,脸颊都泛起了醉人的红晕。我假装微醺,手臂顺势搂住了她的肩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闲聊着。她的酒量确实不太好,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像蒙着层水雾,但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认真听我说着。呼吸交缠间,她发间的柠檬香混着淡淡的酒气,撩拨着我的心弦,那一刻,理智的弦似乎松动了几分。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或许是酒精放大了心底的情愫,我们不知不觉躺在了她家的大床上。那张床的柔软度,我至今还记得,仿佛身体都要陷进去一般,让人慵懒地不想起身。酒精模糊了界限,我们相拥亲吻,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暧昧气息。可当她的手轻轻放在我的皮带扣上时,那冰凉的触感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我。我猛地犹豫了,脑子里闪过陈凯憨厚的笑脸,闪过我们多年的兄弟情 —— 我知道,这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会造成不可收拾的 “灾难”。我慌乱地推开她,甚至没敢回头看她的表情,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
后来,我躲在楼道的墙角处,看着她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在雨中焦急地找我。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她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委屈和不解。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既心疼她淋雨受寒,又痛恨自己的懦弱与冲动,却又无颜出去面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雨里瑟瑟发抖。直到远处传来陈凯的车笛声,我才像个逃兵一样,仓惶地消失在夜色里。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系。疫情的来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每个人都自顾不暇,也让我们暂时搁置了这段复杂而危险的情感。再次见面,是在她和我好兄弟陈凯的婚礼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裙摆蓬松得像朵云,虽然比以前胖了些,脸颊圆润了不少,但依旧很好看,眉宇间是藏不住的幸福。只是,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身边的陈凯身上,给宾客敬酒时,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没有丝毫停留,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偶尔偷偷关注我了。看到她有了全新的生活,有了安稳的归宿,我心里竟生出一丝欣慰 ——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对她,对我,对陈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