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惶恐！"他突然跪得笔直，指尖在我脉门上发抖，"公主这脉象..."
甄嬛的茶盏当啷落地。
温实初的嗓音像被掐住脖子："先天心脉受损，需...需静养三年。"
我适时咳出血丝，染红甄嬛袖口的缠枝莲。这花样我认识——上月皇上刚夸过华妃的帕子绣得好。
"皇上到——"
我立刻抽搐起来，小手"无意"扯开温实初的医箱。账本哗啦啦散了一地，最上面那页记着皇后赏的百年人参，底下却标着市价三钱银子的萝卜干。
"爱妃别怕。"皇上抱起我时，我故意把鼻涕蹭在他龙纹上，"传旨，晋甄氏为贵嫔，专司照料胧月。"
帐子放下来的瞬间，我停止抽搐。
温实初的账本就在枕边，墨迹新鲜得像刚写的。我啃着指甲翻页，在最后看见华妃宫里的麝香记录——数量比实际少了一半。
"娘娘..."温实初在帐外发抖，"微臣家中老母..."
我咿呀着撕下那页账，折成纸船扔给他。船帆上歪歪扭扭画着棵人参，正是他贪污的证物。
甄嬛送皇上出门时，腰带系得特别慢。
我瞧见她往皇上香囊里塞了东西——华妃最爱的玫瑰香，掺着宝华殿供的麝香。昨晚我亲眼看见皇后身边的绘春，往香炉里倒这玩意。
五更时分，苏培盛来送赏赐。
"华妃娘娘今早呕血了。"他替我掖被角时，袖口露出半截供词，"太医说是...误服麝香。"
我玩着他带来的布老虎，虎尾巴里藏着张药方。皇后字迹娟秀，写着"安神汤"三个字，分量却够毒死头牛。
"小主子乖。"苏培盛突然压低声音，"敬事房刚传话，皇上今夜宿在咸福宫。"
甄嬛的簪花镜映出我笑脸。
华妃呕血是真的，但原因不是麝香——是她今早喝的"皇后赐的参汤"。那碗汤我让温实初加了料，喝下去脉象会和心脉受损一模一样。
温实初来复诊时，官帽压得极低。
"微臣调整了药方。"他递上药包，最底下压着华妃的脉案，"需用天山雪莲作引。"
我掰开雪莲干，花蕊里裹着颗红豆大的药丸。前世我当女帝时，这玩意叫"三日醉"——服下能让人脉象紊乱得像垂死，醒来却记不得事。
"苦..."我瘪嘴要哭，趁机把药丸弹进温实初袖袋。
他脸色瞬间惨白。
甄嬛绣着香囊进来，金线突然断了。我爬过去帮她捡针，趁机把雪莲塞进香囊夹层——明天这玩意会出现在皇后赏赐里。
"娘娘！"崔槿汐慌慌张张冲进来，"华妃娘娘闯进景仁宫了！"
我歪头流口水，心里门清。
那碗"参汤"的残渣，现在应该摆在皇后佛堂里。华妃看见自己脉案上的"麝香"字样，不撕了皇后才怪。
更妙的是——皇上此刻正在来咸福宫的路上。
"胧月怎么了？"皇上大步跨进来时，我正巧"晕厥"在甄嬛怀里。
温实初的银针抖得厉害："公主受惊，需立即施针！"
针盒打开的瞬间，皇上瞳孔骤缩。
最上层那根针泛着蓝光，和当年太医院院首验毒的银针一模一样。而这针盒，是今早刚从皇后宫里赏出来的。
"传朕口谕。"皇上突然抱起我，"即日起，胧月公主移居养心殿偏殿。"
甄嬛的眼泪砸在我脸上，热得像沸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