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愣，突然大笑：“童尿驱邪，朕的胧月倒是机灵。”
皇后指甲掐进掌心。她精心准备的诅咒证据，现在泡在尿水里皱成一团。
我抽噎着往华妃婢女身上扑，糖葫芦全抹在她裙面。这宫女前天还往咸福宫送过毒糕点，现在被我蹭得直往后躲。
“赏她了。”皇上随手摘下玉佩，那婢女接赏的手在抖——我塞进她袖袋的麝香包快掉出来了。
三天后，温实初在御前摔了药箱。
“微臣有罪！”他额头抵着地，“华妃娘娘的安神香里……有麝香！”
满殿哗然。
我坐在甄嬛怀里玩九连环，金属碰撞声盖住了皇后的吸气声。那包麝香我认识——是皇后赏给华妃婢女的“安胎药”。
“查！”皇上摔了茶盏。
甄嬛捂住我耳朵，可我还是听见苏培盛的声音。他说在华妃寝殿暗格里，搜出了更多写有皇后八字的布偶。
我掰开九连环，铁环滚到皇后脚边。
她弯腰去捡，袖中突然滑出半张药方。温实初手快，捡起来就变了脸色：“这麝香配方……和微臣师父当年丢的那张一样。”
皇上眼神突然变得可怕。
十年前，太医院院首暴毙前，正是给皇后诊的脉。
华妃哭喊着被拖进来时，我正把九连环往婢女手里塞。她下意识去接，袖口露出淡褐色痕迹——那是皇后赏的“安胎药”洒过的印记。
“臣妾冤枉！”华妃发髻散乱，突然指向皇后，“是她给的香方！”
皇后猛地站起来，腕间佛珠突然绷断。
我爬下甄嬛的膝盖去捡佛珠，趁机把其中一颗滚到华妃婢女脚下。她踩到珠子摔倒，袖中麝香包飞出来，正砸在皇后裙摆上。
满殿寂静。
皇上盯着那颗滚动的佛珠，突然冷笑：“皇后这串，是五台山开过光的吧？”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十年前院首暴毙那晚，现场也滚落过这样的佛珠。
甄嬛突然轻咳：“胧月该喝药了。”
温实初端着药碗上前，碗底沉着几粒没化开的药丸——和皇后今早赏的“补药”一个颜色。
我咿咿呀呀去抓皇上玉佩，他大手一挥：“都滚下去！”
当夜咸福宫灯火通明。
我趴在甄嬛肩上，看她把玩那颗“意外”留下的佛珠。珠面有道细缝，轻轻一扭就分成两半——里头还沾着褐色药渍。
崔槿汐匆匆进来，说华妃婢女在慎刑司“招了”。
“皇后娘娘每月十五都去宝华殿……”她压低声音，“华妃的香，是照着殿里供的方子调的。”
我咯咯笑起来。
宝华殿的供香方子，上月刚被我用糖浆重新描过。现在满宫都看见，皇后亲手把调香的方子，供在了菩萨眼皮底下。
五更时分，苏培盛来送赏赐。
他弯腰给我系长命锁时，袖袋里掉出半页供词。华妃婢女画押的那张，墨迹新鲜得像刚写好的。
甄嬛用银簪挑着灯花，火光映亮供词末尾——那婢女咬破手指按的印，形状像极了一只鸟。
死掉的八哥，终于派上用场了。
第5章 毒手再伸
宝华殿的香灰还没扫净，我就开始发高热。
额头烫得能煎鸡蛋，我偏要攥着温实初的玉佩不放。羊脂玉上雕着灵芝纹，正好挡住我往他袖袋塞纸条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