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温宜和三阿哥正蹲在地上拼七巧板，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想学什么？"我捻起块桂花糕递过去。
四公主没接点心，反倒提起裙摆转了个圈。水红色宫装旋开，像朵突然绽放的芍药。
"儿臣昨儿看见西洋画上的仙女，"她眼睛亮得惊人，"就是这样跳舞的！"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这丫头说的分明是现代女团舞——定是哪个进贡的西洋画师夹带了私货。
华妃的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她最近脾气好了不少，但听见"西洋"二字还是会皱眉。
"胡闹。"她下意识去摸护甲，又硬生生收住手，"公主该学的是琴棋书画。"
四公主嘴撅得能挂油瓶。我看着她绷紧的小腿肌肉，突然有了主意。
"本宫倒记得《霓裳羽衣曲》。"我起身拂了拂衣袖，"唐代的舞，最是典雅。"
小姑娘眼睛一下子亮了。华妃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手里帕子绞成麻花。
我哼着调子比划了几个动作。其实是把女团舞改编成汉唐风格，再加点广播体操元素。四公主学得快，转圈时银铃响成一片。
"皇额娘！"她突然扑过来抱住我胳膊，"这个比绣花好玩多了！"
三阿哥从七巧板里抬起头："儿臣也要学！"
温宜已经提着裙子站起来。三个孩子排成一排，跟着我抬手踢腿。华妃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最终没说话。
第二天请安时，满后宫嫔妃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齐妃故意大声咳嗽："听说皇后娘娘教公主们跳胡旋舞？"
我慢悠悠吹着茶沫："《旧唐书》有载，此舞源自西域不假，可玄宗年间就......"
"娘娘！"四公主突然冲进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嬷嬷，"儿臣把动作都记熟了！"
她当场在正殿中央来了个劈叉。嫔妃们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端妃的茶盏直接翻在裙子上。
"成何体统！"齐妃拍案而起。
四公主灵活地翻了个跟头："皇阿玛说儿臣瘦了！"她撩起衣袖，露出隐约的肌肉线条，"能连着转二十个圈不头晕！"
我适时补刀："五阿哥最近跟着练，能拉三力弓了。"
满殿嫔妃突然安静如鸡。五阿哥是出了名的小胖墩，去年秋猎连弓都拉不开。
敬事房总管就是这时候来的。他跪在殿外禀报，说皇上翻了安贵人的牌子。
安陵容手里的团扇"啪"地掉在地上。她慌慌张张去捡，耳根红得滴血。
嫔妃们告退时，甄嬛故意落在最后。她指尖划过我案几上的书册，笑容意味深长："娘娘近来...真是别出心裁。"
我假装没听懂她话里有话。等人都走光了，安陵容却从屏风后转出来。
"娘娘......"她绞着帕子，声音细如蚊呐，"臣妾...臣妾不知该如何......"
我看着她涨红的脸，突然明白过来。这姑娘是来求教侍寝技巧的。
"皇上喜欢听你唱歌？"我递给她一盏蜜水。
安陵容点头，嘴唇咬得发白："可...可每次唱完，皇上就......"她说不下去了。
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蓝皮册子。这是系统商城换的《非暴力沟通》，我连夜用毛笔抄成了竖版。
"试试这个。"我指着第一章，"多问'你觉得呢'。"
安陵容将信将疑地接过书。她走时频频回头，像只警惕的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