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田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显然是戴过戒指留下的。
老周的声音冷了下来，“桂兰死的时候穿着一件红棉袄，棉袄里缝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素梅，对不起’，还有2018年11月5号这个日期。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守田突然激动起来，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椅子在地上滑出刺耳的声音，“她跟素梅的事跟我没关系！素梅早就死了！是她自己要走的，跟我没关系！”
“你说素梅死了？”老周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你怎么知道她死了？当年警方定为‘自愿离家’，你现在说她死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守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他双手抱头，身体不停发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了……”
这时，心理侧写师林楠悄悄走进审讯室，坐在老周旁边，低声说：“周队，他现在的状态是愧疚和恐惧，提到素梅时，他的生理反应很强烈，说明素梅的死跟他有关，而且他心里一直很愧疚。那枚戒痕，说明他对素梅有感情，不是单纯的厌恶或憎恨。”
老周点点头，看着守田：“守田，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素梅到底怎么死的？桂兰为什么会写‘素梅，对不起’？你是不是因为素梅的事，杀了桂兰？”
守田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不是我杀的！桂兰不是我杀的！素梅的事……是个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老周追问。
守田却又低下头，再也不肯说话，不管老周怎么问，他都只是沉默，只有肩膀在不停颤抖。
审讯陷入僵局，老周走出审讯室，点燃一支烟。林楠跟在他身后：“周队，我觉得守田肯定知道素梅的死因，而且桂兰应该也知道一部分真相，所以守田才会杀了桂兰灭口。那张纸条上的‘对不起’，可能是桂兰当年知道素梅的事，却没敢说出来，现在觉得愧疚，才写了这句话。”
“2018年11月5号，素梅失踪，同年同月，桂兰在砖窑厂打零工。”老周猛吸了一口烟，“这几件事肯定有关联。明天，再去李家坳走访，重点查2018年11月前后发生的事，尤其是砖窑厂的事。另外，技术队再去砖窑厂看看，能不能找到跟素梅有关的线索。”
他知道，要解开这些谜团，必须从2018年的素梅失踪案查起，而那个废弃的砖窑厂，或许藏着所有真相的钥匙。
（四）
天刚蒙蒙亮，老周就带着林楠和技术队的人往砖窑厂赶。车窗外的风裹着黄沙，打在玻璃上沙沙响，老周盯着窗外掠过的土坯房，脑子里反复琢磨着守田昨晚的话，“素梅的事……是个意外”。这个“意外”到底是什么？又跟2018年的砖窑厂有什么关系？
砖窑厂还是老样子，黑黢黢的窑体杵在荒滩上，碎砖堆上结着薄冰，踩上去咯吱响。技术队的人已经开始在坍塌的窑体周围拉警戒线，小李拿着探测仪，在土里一点点扫描：“周队，这地方之前只查了发现桂兰尸体的区域，坍塌的窑体这边还没仔细搜，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老周点点头，转身对林楠说：“你跟我去趟砖窑厂老板家，当年的坍塌事故，他肯定知道更多内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