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立刻带着人赶往李家坳的小卖部。小卖部就在村口,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货架上摆着零食、日用品,落了一层薄灰。刘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见警察,赶紧放下手里的算盘:“警官,你们问桂兰买红布的事?我记得清楚,那天是三天前的早上,天刚亮,桂兰就来了,要扯三尺红布,还反复问我‘红布是不是越红越能挡灾’。”
“挡灾?”老周追问,“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她男人守田最近不对劲,天天做噩梦,梦见砖窑厂有女人哭,还说总觉得家里有怪味。”刘老板回忆着,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我当时还劝她,让她别胡思乱想,守田就是喝酒喝多了,可桂兰没接话,付了钱就匆匆走了,红布都差点忘拿。”
老周心里一动,守田做噩梦,梦见砖窑厂有女人哭?这跟桂兰纸条上的“素梅”有没有关系?他又问:“你知道‘素梅’是谁吗?守田以前有没有提过这个名字?”
刘老板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素梅?没听过。守田在村里不爱说话,除了喝酒就是打零工,很少跟人提家里的事,我只知道桂兰是他第二任老婆,第一任老婆好像早就走了,具体去哪了,没人知道。”
拿到线索后,老周又找到给桂兰做棉袄的裁缝。裁缝铺在邻村,裁缝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正在缝一件棉袄。听说桂兰的事后,老太太叹了口气:“桂兰是五天前找我做的棉袄,说要赶工,让我三天内做好。她拿来的红布不够,我还补了一块同色的布,她当时还特意跟我说,让我把一张纸条缝在内衬里,说‘怕丢了,得贴身放着’。”
“她没说纸条上写的什么?”老周问。
“没说,我也没多问,做我们这行的,不该问的不问。”老太太摇摇头,“不过桂兰那天的样子,看着挺可怜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缝棉袄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回到支队,老周立刻让民警调取2018年的失踪人口档案,重点查名叫“素梅”的女性。没过多久,民警拿着一份档案跑进来:“周队,找到了!2018年11月,邻县有个叫素梅的女人报了失踪,失踪时间是11月5号,跟纸条上的日期一致!而且,素梅的丈夫,就是守田!”
老周赶紧翻开档案,素梅的照片映入眼帘:照片里的女人二十多岁,梳着齐耳短发,眼神清亮,跟桂兰的怯懦截然不同。档案里写着,素梅当年28岁,小学文化,2016年嫁给守田,2018年11月5号后就再也没回家,守田报案时说素梅“离家出走,可能跟人跑了”,跟这次桂兰失踪的说法如出一辙。更奇怪的是,这起失踪案当年因为没有证据,最后被定为“自愿离家”,草草结案。
“又是‘跟人跑了’?”老周盯着档案,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把守田带过来,我要亲自审他!”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守田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腿上,头低着,看不见表情。老周坐在他对面,把素梅的档案和那张纸条放在桌上:“守田,认识素梅吗?”
守田的身体猛地一僵,头抬起来,眼神里满是慌乱:“素梅……她是我前妻,早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老周追问,“2018年11月5号,她为什么会失踪?你当时说她跟人跑了,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