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的菜刀呢？”老周突然问，“灶台旁只有一把旧菜刀，看样式是切菜用的，你平时剁东西用的那把呢？”
守田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这时，负责走访村民的民警跑了进来，在老周耳边低声说：“周队，问了几个跟桂兰关系好的村民，都说桂兰根本不可能跟人跑。她跟守田感情不好，守田经常喝酒打她，前阵子还把她打得嘴角流血。桂兰跟邻居说，她想离婚，但守田不同意，还威胁她说‘你敢走，我就杀了你’。还有，三天前，桂兰去村口的小卖部买过红布，说要给守田做件新棉袄，小卖部老板能作证。”
老周的目光重新落在守田身上，语气冷了下来：“守田，你说桂兰跟人跑了，可村民说她想离婚，你不同意，还威胁她。三天前她还买了红布，要给你做棉袄，怎么会突然跟人跑了？还有，你家的菜刀去哪了？这双沾着煤灰的胶鞋，你最近是不是去过砖窑厂？”
守田的身体开始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老周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福”字铜扣，放在桌上：“你见过这个铜扣吗？”
守田的眼睛一下子定在铜扣上，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嵌进肉里，他猛地摇头：“没……没见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确定没见过？”老周盯着他，“这枚铜扣是在砖窑厂的尸体身上发现的，死者穿的红棉袄，就是用桂兰买的红布做的。”
守田的脸彻底没了血色，他突然站起来，想往门口跑，老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墙上。守田挣扎着，嘴里喊着：“不是我杀的！桂兰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我们会查清楚。”老周的声音很沉，“现在跟我们回支队，配合调查。”
警车驶离李家坳时，老周看着窗外倒退的土坯房，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守田的反应太异常了，他明显在撒谎，可他为什么要撒谎？桂兰买红布做棉袄，到底是为了什么？那枚“福”字铜扣，又跟守田有什么关系？还有那把失踪的菜刀，会不会就是杀害桂兰的凶器？
（三）
刑侦支队的物证室里，那件红色棉袄摊在白色的证物台上，在冷光灯下显得格外扎眼。小徐戴着无菌手套，指尖捏着一根细针，正小心翼翼地挑着棉袄内衬的缝线,自从确认死者是桂兰后，老周就让技术队重新检查这件棉袄，尤其是内衬，他总觉得桂兰特意做这件棉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
“周队，有发现。”小徐的声音突然响起，老周赶紧凑过去，只见小徐从内衬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被缝得很隐蔽，藏在棉袄左胸的位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纸条是用作业本撕下来的，边缘参差不齐，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圆珠笔写的，墨水有些晕开，能看清“素梅，对不起”五个字，下面还有一个模糊的日期，依稀能辨认出是“2018.11.05”。
“素梅？”老周盯着纸条，眉头拧成一团，“这个名字在哪听过？”
他正琢磨着，负责追查红布来源的民警推门进来：“周队，查到了！桂兰买红布的地方是李家坳村口的小卖部，老板姓刘，他还记得桂兰买布时的样子，说桂兰当时神色很紧张，还问了奇怪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