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不寻常。它似乎蕴含着某种能量，与青铜门，与我身上的地图，产生了共鸣。
“走水路。”我站起身，声音在巨大的洞穴里显得异常清晰。这不是商议，而是基于纹身指引得出的判断。
没有犹豫，最前面的几个复制体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直接踏入了汹涌的暗河。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小腿、腰部、胸膛……但他们稳住了身形，开始逆流而上。后面的复制体依次下水，动作整齐划一，形成了一条在黑暗中前行的苍白链条。
我也踏入水中。冰凉的河水浸没身体，那股奇异的能量感更加强烈。纹身的灼热感指引着方向。是逆流。
我们开始在黑暗的地下河中跋涉。水声轰鸣，掩盖了一切其他声响。只有胸口那持续的灼热和嗡鸣，是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河道似乎变得宽阔，水流也稍微平缓了一些。就在这时，我身旁的一个复制体突然身体一僵，猛地沉入水中，冒了几个泡，便再无声息。
几乎同时，我感觉到水下有东西掠过，速度极快，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不是普通的暗流。
这河里有东西。
我停下脚步，抬起手。身后的复制体大军瞬间静止，如同按下了暂停键。上千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漆黑的水面。
水面上，除了我们趟过留下的涟漪，似乎空无一物。但水下的那种被窥视、被环绕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纹身的灼热感，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这条通往自由（或者别的什么）的路，显然并不太平。第一个牺牲者已经出现，而危险，才刚刚露出獠牙。
第十二章：水魅
水面重归死寂，只有暗流涌动的低沉轰鸣。那个消失的复制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被漆黑的河水彻底吞噬。但水下的“东西”并未离开。我能感觉到无数道冰冷的视线从四面八方锁定了我们，带着贪婪和捕食者的耐心。
它们在水下游弋，速度奇快，身形模糊，只能隐约感觉到是某种细长、滑腻的存在，散发出与这河水同源的古老阴气。
“戒备。”我无声地传递出意念。
不需要更多指令，上千个复制体瞬间调整姿态，背靠背形成防御圈，苍白的面孔齐刷刷朝向水面，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映出了除了麻木之外的东西——一种被触怒的本能。
哗啦！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破水而出，直扑最外围的一个复制体！那东西形似巨蟒，却无鳞无眼，全身覆盖着粘稠的漆黑胶质，前端裂开一个布满螺旋利齿的吸盘状口器。
复制体的反应快得惊人，在那东西触碰到他之前，手臂已如铁钳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那滑腻的身躯。但下一秒，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起，复制体抓住怪物的手臂瞬间冒起白烟，那粘稠的黑色胶质竟带有强烈的腐蚀性！
与此同时，更多相同的黑影从水中激射而出，如同无数支淬毒的利箭，射向沉默的军团。
战斗瞬间爆发。
没有呐喊，没有惨叫，只有肉体被撕裂、腐蚀的闷响，以及怪物被巨力扭断时发出的、如同败革破裂的怪异声响。复制体们展现出可怕的战斗素养，他们力量惊人，动作简洁致命，即使手臂被腐蚀见骨，也能面无表情地用另一只手拧断怪物的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