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生的脸色彻底变了。
我的财产,那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东西。
我父母早逝,留给我一笔不菲的遗产和公司股份,这些年一直由我自己在打理。
如果我死了,作为我的合法丈夫,他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我没再理会他,径直出了门。
我没有去见律师,而是直接去了市红十字会。
接待我的工作人员非常热情,详细地为我讲解了流程。
当我在《华夏人体器官捐献志愿登记表》上签下“沈念”两个字时,我的手没有丝毫颤抖。
我甚至在“逝世后愿意捐献所有器官和组织”那一栏,重重地打了个勾。
拿到那本印着红十字标志的登记证书时,我从未感到如此的轻松和清醒。
林怀声,你不是想要我的肾吗?
可以。
等我死了,我的心肝脾肺肾,我的眼角膜,我的皮肤,都会捐给这个国家,捐给那些真正等待着希望的人。
而你和你的苏晚,什么都得不到。
4.
我回到家时,林怀声和他的父母,还有苏晚的父母,都坐在客厅里。
气氛严肃得像一场审判。
见我回来,林怀声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压抑的怒火。
「沈念,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我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他面前,将那本红色的证书拍在了茶几上。
清脆的一声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上面。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林怀声看着那份《学术成果无偿转让协议》——不,是《遗体捐赠协议》,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发抖。
「字面意思。」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指着协议上的红十字印章,一字一句地说:「我的身体,死后会捐给国家。」
「无论是肾,还是眼角膜,都会给更需要它们的人。」
苏晚的母亲发出一声尖叫,差点晕过去。
「沈念!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林怀声的母亲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们家怀声是哪里对不起你了?晚晚还等着你的肾救命,你这是要逼死她啊!」
「逼死她的人不是我。」我冷冷地看向林怀声,「是他。」
林怀声浑身一震,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晚的父亲,一位看起来还算儒雅的中年男人,此刻也乱了方寸。
林怀声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替他说了。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那是昨晚他站在阳台上,和苏晚的对话。
「你放心,她同意了。等做完手术,我就说她术后感染死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墓地我都看好了,靠山面水,很安静。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墓碑?我明天拍照片给你选。」
清晰的男声,温柔的语调,说着最恶毒的计划。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林怀声,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他的父母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苏晚的父母,则从震惊转为愤怒,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畜生!」
苏父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林怀声!我女儿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竟然想害死自己的妻子!」